2018年10月。很难想象这已经是我人生第38个秋天了,很多往事已经遁入迷雾。就好比我已经忘记是第几个秋天看的《霍乱时期的爱情》,也忘记了情节。只记得那时我还年轻,约摸读初中或高中的年纪,还不懂爱情。我把那本书放在抽屉里,很快就读完了。
彼时,我大概没有想到,几年后在英格兰,我人生的第23个秋天,读完英文版《百年孤独》,合上书的那一刻,我痛哭失声,久久不能回过神来。那一刻,好像是我与宇宙融为一体的时刻,我的人生射进来一些光,那些光一直跟随着我前行,好似我可以随着一个来自南美的陌生人的灵魂步入宇宙幽暗处,芬芳而迷人。
工作以后,书就读得少了很多。之后让我感动深刻的作者有两个,一个是卡森麦卡勒斯,另一个是安妮普鲁。卡森的《心是孤独的猎手》,安妮普鲁的《船迅》。她们让我忧伤,让我哭泣。然而这忧伤里也和《百年孤独》一样,会往我的生命里射进一些光。仿佛我站在十月的旷野,被无边的秋光笼罩。如此孤独,又如此明亮。
当然还有一些,比如海明威,《乞力马扎罗的雪》,比如毛姆《月亮与六便士》,我均已忘记是哪一年的秋天与他们相逢在书页,在字里行间。只记得那绵长的感动,就好像十月的秋光,将我笼罩在旷野。让我深切得感觉到自己,在这银河系,在这漫无边际,我永远也无法得知其全貌的太空,像一颗星星,一株野花,一颗小草,一尾鱼,像我自己,这渺小又自身伟大的生命。
第38年的秋天了,也许是时候继续去追寻更多的秋光了,让终有一天,那最后的记忆更加圆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