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风筝 上

  且说那日在五福楼分离的时候,苏月对柳护说的有关风筝的话,其实是柳护为了赢得吃面这个项目,而做出的承诺。

  那日柳护对苏月承诺,只要她配合他吃完一碗银河面,他就送她一只大风筝,苏月说她要飞得最高的那种风筝,柳护浅笑着答应了,并且传授了吃面的一些技巧。

  关于苏月对于风筝的幻想,是柳护从父亲柳沉那里无心听来的,柳沉在还是顽劣的柳五六的时候,父亲对他的教导大都喜欢拿别人家的孩子说事做榜样,而他父亲口中这个孩子不会是别人,只能是苏月。

  那日,父亲又夸起了苏月,他是故意说给柳五六听的,但那时候的柳五六左耳进右耳出,只是如今的柳护却记忆如新。柳沉说苏月一次和她父亲苏木盛去天府市著名的草木公园玩,那时节正是四月,春风正好,许多大人带着孩子出来踏青,他们主要的活动就是放风筝。但是苏月并没有风筝,她羡慕的瞅着其他孩子手里的线轱辘,长线如光,而它牵在高空的风筝就是投影。苏木盛看出了女儿的心思,但他并没有打算为女儿制作一只风筝,一是他不会,二是他不屑。他问苏月,“你觉得那些风筝为什么要飞到天上去?”苏月当然答不出来,他也没希望得到答案,于是自答说,“那是因为从天空看到远方,而站在地面上却看不到。”这话深奥却也简单,登高望远。苏月却突发兴致说“我的风筝要飞到最高,那样就能看到最远的地方!”

  苏月这个传言中的故事肯定有大人们添油加醋的成分,但无非就是说苏月从小就心高志远。柳护如今细想,飞得最高的风筝不就是断线的风筝么,为了看到远方,而失去自我,他认为这是错事。

  柳护虽然做不出飞的最高的风筝,但是扎一只漂亮的风筝还是可以的。做风筝讲究形骨,形体外貌要好看,骨架要轻盈结实。柳护决定形状选择纸鸢,骨架选择柳条。为了画好一个纸鸢,他浪费了家里好几张日历挂画,选择日历挂画的原因,一是就地取材,二是挂画纸面厚实,三是背面露白,容易染色。绘图,裁剪,上色,纸鸢算是完成。骨架选择柳条是因为,材料易得,曲折而不断,而且轻盈。在柳母林秋的帮助下,柳骨鸢形的风筝总算做好了,柳护心情舒畅,毕竟花费了好几日的功夫。而最后这风筝线柳护也早有盘算,柳沉有一副上好的渔具,完全是为了附庸风雅而购置的,如今搁在储物间吃灰,柳护偷偷“借了”那尼龙材质的鱼线过来,这种鱼线粗细合适,除非人为破坏,否则绝对不会断。

  风筝做好了,可是柳护却矛盾了,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如此上心,如果说前些日子在五福楼的精彩表现是为了父母高兴,可如今费力的去讨好一个他将来会不喜的小女孩,又是为何?最后他几经矛盾,做出的结论是“这只是一个承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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