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位哲人说过:
“考察一个民族的成长,应当追溯它的过去,应当考察它在母亲怀抱中的婴儿时期,应当观察外界投在他还不明亮的心智镜子上的初影,应当考虑他最初目击的事物,应当听一听唤醒他启动沉睡的思维能力的最初话语,最后,还应当看一看显示他顽强性的最初奋斗。
只有这样,才能理解支配他一生的偏见、习惯和激情的来源。”
许多民族童年的记忆都已散落阙如,湮没在苍茫的历史长河之中,已经很难考察其原本的面目。
今天的人们,只能凭着感知或朦胧的臆想,去感受那曾经的存在。
作为特例,美国几乎是唯一一个可以很方便地梳理出它的社会成长脉络的国家。
虽然严格意义上讲,美国并没有真正意义上的起源或童年,因为它根本就不是遵循历史进程而自然演进的有机政治体,而是域外文化突然进入和快速孵化生长的结果,就像一场大雨之后突然冒出的蘑菇。
1620年11月“五月花”号在北美大陆的登陆,是一个标志性的事件:
不单具有宗教史上的里程碑意义,更是建立美国政治架构的起源。
当时历经66天漂泊的“五月花号”帆船终于靠岸了,船上的102名乘客终于可以踏上他们梦寐以求的陆地。
“五月花号”的这次航行,原本就是一次商业行为,可是他们登陆时引发了争执和骚乱。
“五月花号”的102名乘客,他们都是“陌生人”,尽管有不少基督徒,不过都是在航行中相遇,由于他们并不隶属于任何宗教团体和组织,则显得人心涣散。
登陆的那片土地也是无主的,没有政权,也没有法律;
也没有任何其他人可以约束他们的自由或是犯罪。
因为除了他们和那片土地,一切都是不确定的,也没有人为他们做,也没有可以行动的方向。
求生的本能使得大家都明白:如果登陆后各自作鸟兽散,不能结成一个紧密的共同体以共度难关,他们就无法在严寒、荒芜的北美大陆生存下来。
于是,经过反复和郑重的讨论协商,他们在船舱中拟定了一份公约。
船上的41名男子都参加了签署。
由于妇女那时没有政治权利,所以没有请她们签署。
此即后人所称的“五月花号公约”。
在这个公约里, 签署人立誓创立一个自治团体,这个团体是基于被管理者的同意而形成的,而且将依法而治,为在北美新大陆上建立自治和法治奠定了基础。
《五月花号公约》很简单:
“以上帝的名义,阿门。我们这些签署人是蒙上帝保佑的大不列颠、法兰西和爱尔兰的国王信仰和捍卫者詹姆斯国王陛下的忠顺臣民。
为了上帝的荣耀,为了增强基督教信仰,为了提高我们国王和国家的荣誉,我们漂洋过海,在弗吉尼亚北部开发第一个殖民地。我们在上帝面前共同立誓签约,自愿结为一民众自治团体。为了使上述目的能得到更好的实施、维护和发展,将来不时依此而制定颁布的被认为是这个殖民地全体人民都最适合、最方便的法律、法规、条令、宪章和公职,我们都保证遵守和服从。
据此于耶稣纪元1620年11月11日,于英格兰、法兰西、爱尔兰第十八世国王暨英格兰第五十四世国王詹姆斯陛下在位之年,我们在科德角
签名于右。
(签名)”
与其说,契约创设了一种约束,是一种制衡;毋宁说契约是维护团体利益的利器。
一个好的制度设计,往往具有非凡的力量。
此后《五月花号公约》被看成是美国民主之花盛开的前奏:
“这则积极向上的、富有创意的社会公约在人类历史上或许是绝无仅有的。爱好思辨的哲学家认为,那是政府合法存在的唯一来源。”
“这个社会的每个个体都一致认可这个团体,并最终发展成为一个国家。”
这些美国先民来到那里,最初的目的十分单纯,不是为了征服这块大陆,建立一个强大的殖民地,而是为了宗教信仰,他们希望住在一起,在同一个教堂里敬奉上帝,为此创立一个小社会。
不过“五月花号”的的后裔,后来还是不择手段地血腥地征服这块大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