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宇一把夺过方可可手里的水果刀,狠狠丢在墙角,紧握住可可流血的左手腕向身后的护士求救。
方可可左手腕缠着绷带,两眼空洞无神,面色惨白地望着空气,好像灵魂被抽离了身体一样。郑宇则坐在病床前,再也不敢离开半步。
“可可,跳不了舞还能干别的!”
不知道可可是否听进去了郑宇的话,痴痴地说:“我除了跳舞,什么都没有,为什么十几个人,偏偏是我掉了下去……”方可可一脸死灰,眼泪又流了出来。
方可可搞不懂,明明彩排过七八次,舞台都没有问题,为什么在正式演出时升降台突然下沉。毫无防备的可可一脚踩空,醒来时被诊断左膝粉碎性骨折。
意外来的太突然!只是摔了一跤而已,粉碎性骨折!这对于一个专业舞蹈演员而言,无疑是给职业生涯判了死刑。
“可可,我们来看你了。”四个漂亮的女孩儿轻轻地走进了病房。
“可可姐,你别多想,把伤养好了,回去跟我们继续跳舞,你还是女主角。”最小的女孩儿柔声劝慰着,可可僵硬地摸摸她的头却说不出话。
“唉!还有四场演出,女主却进了医院,团里开个紧急会议,结果是让妙玲顶上,她的业务还不如我呢!真气人。”另一个穿绿衣服的女孩儿抱怨起来,“要我说,可可受伤就是妙玲干的!”
“好了……”可可眼神疲惫地对几个女孩说:“你们赶紧回去休息吧!天都黑了,明天的演出不能耽误。”几个女孩儿还想多说什么,但是被郑宇拦下,礼貌的送出了病房。
可可四岁开始学芭蕾,到现在跳了二十年,脚已经严重变形,两条腿也是伤痕累累。时刻控制体重,偷偷加练到半夜,为了参加选拔赛,连外婆的葬礼都缺席了。
可可以为,只要自己成为最优秀的舞蹈演员,能够在最好的舞台上绽放自己,所有的付出和缺憾都有意义。
然而,现在一切付之东流,可可的精神世界轰然崩塌。
郑宇送几个女孩到楼下,刚想转身回来时,却被人从背后环住了脖子。
“你怎么来了?”郑宇回头一看,正是妙玲,他紧张地四处张望,还好没有人注意他们。
“怎么?怕被别人看见啊?”妙玲贴到了郑宇的身上,一边晃悠着身子一边撒娇地说:“人家想你嘛!你到底什么时候甩了她呀?”
郑宇小声嘀咕:“你别闹,现在还不是时候!”
“怎么不是时候?”妙玲瞪着杏核眼,噘着嘴生了气:“现在舞蹈团的首席舞者是我啦,不再是你那个残废的未婚妻。你在舞台上动手脚把她废了……”
郑宇突然伸手捂住了她的嘴,小声呵斥:“你别胡说!还不都是为了你!小妖精想害死我!”
妙玲甩开他的手,调皮的一吐舌头说:“亲爱的,我怎么舍得你死嘛!”然后扑到郑宇怀中激吻起来。
“快走吧!让别人看见就麻烦了!”脸泛红晕的郑宇嗔怪着妙玲,可还是忍不住多抱了一会儿。
妙玲依依不舍的转身离开,郑宇色眯眯地看着她的背影,忽然叫了一声:“妙玲!”
“嗯?”妙玲听到声音驻足转身,两个人四目相对,春意荡漾。
“嘭——!”妙玲突然应声倒在了地上,鲜血迸溅!婀娜的身体扭曲成怪异的形状,未死的神经令她的手脚还在抽搐,瞪大的眼睛里充满惊讶,然而这样的眼神很快被鲜血吞没。
有人跳楼了!正巧砸中妙玲!跳楼的人趴在变形的妙玲身上,肚子被妙玲断裂的胳膊戳破,大股的血水沿着妙玲的胳膊流出来。而直接落地的头颅已脑浆迸裂。
刚才还在热情注视情人的郑宇,被眼前的突发场面吓得魂飞魄散!他杵在原地动弹不得。几个医护人员迅速围拢过来救援。
第三天,舞蹈团为死去的两位优秀舞者——方可可和妙玲召开追悼大会,而副团长郑宇缺席了。因为方可可跳楼的第二天,郑宇就被送去了医院的精神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