寻一场生与死

图片发自简书App

寻一处小桥流水宁静故乡

让那些疲惫的梦可以安放

不去想那些世俗人来人往

就这样数着落叶来日方长

《寻》

刚踏进寺庙,便看到方丈坐在圆圃上转着佛珠,嘴里喃喃自语着些什么。我不敢多做打扰,慢慢的走到他身旁的另一个圆圃上跪了下去,双手合十,一下子安静了下来。

我不知道我在求些什么,每每满心无助,一到佛前总是不知道从何说起,也便不再去说了。不知道几时,耳边传来暮鼓的击打声,方丈的佛祖停了下来,我也睁开了眼睛。我先站了起来,慢慢的把方丈扶起来。

“好久没来啦,还好吗?”我搀着方丈往外走,听他这么一说倒是笑了。

“都还可以!”不知不觉又说了类似我很好的话。

“哈哈哈,你心很重哈。”

“重?”

他并没有回我。

方丈早就到了耄耋之年,却依旧健朗。早些年本想着离开这个世界,却阴错阳差的认识了他。

我是一个敏感的人,从来都不懂得如何拒绝别人,总是害怕因为自己的一句话而让对方不开心,于是便渐渐的隐藏自己的真实想法,说一些别人喜欢听的场面话,而正是因为如此,到最后我竟然不知道如何去表达内心的情感,只是通过一种戏谑的方式来迎合他人。

那段时间,一切变得很迷茫,不知道该何去何从,我甚至觉得我的所有演绎的天赋已经失去了,我在这个世间存活的基本已经没有了。恰巧生活又玩笑了一把,更让我一下子崩溃到了极点。

那时候的脑海里常有一种声音,求而不得离开便是。离开?离开要去哪里?怎么也逃不了那些所谓的人世间的情感。过于心软的我什么也做不了,过于恐惧的我对喜欢的一切总是沉默不语。仿似《人间失格》里的小叶,不断去接受着那些自己不喜欢的东西。后来我才知道,这就是人。

我决定离开,甚至连告别都懒得去。但是我心里有一份不安,因为我不知道离开之后我会去到什么地方。会不会又是一个跟现在一模一样的世界?那天夜里,我一个人走到寺庙,还有淡淡的檀香味,我看着高高在上的佛祖,心里困惑不堪,我以死相逼,以为仁慈的菩萨会让我一下子变得富有、变得坚强,但是没有。只是背后突然传来了一句温暖人心的话:“生生死死,皆是虚妄。何必了?”

直到现在的还以为是佛祖派他来救我的。我回头一看,瘦瘦小小的一个年迈和尚,甚至连说出那句话都已经是拼了命说的,我转身去搀着他,像现在一般。我害怕他倒下,但是我错了,他还很坚强。

我不知道一个人活到这个年纪对他意味着什么,一路走来,难道都被这个世界善待着?我不知道,但或许是吧,至少他可能心安。

他对我微微一笑,并没有劝我,也没有去安慰我。只是说了一句:“早点回去休息吧,明天来跟我一起念经。”

我不知道为什么那一刻突然放下了很多执念,从那天起,我一直跟着他拜佛。直到他让我回去。

世俗总是充满烦恼的,一个朋友跟我说:“错的不是我们,是这个世界疯了。”我微笑以对,因为我不知道。

我扶着他走到房间坐了下来。他竟客套的说:“晚上就在寺里吃斋吧。”我笑着答应了。

“师傅,我有点难受!”

“这个世界上的人,有谁不难受啊?”

“你也会吗?”

“哈哈,会啊。我不知道我今天有没有比昨天更有佛心。我们总是在比,没有对手了也会拼了命的跟自己比。”方丈突然很感慨的说道。

“看不穿这世俗人来人往的,追求的越来越虚无缥缈,不知道什么才是真什么才是假。”

“重要吗?看穿了也好,看不穿也罢。总之都在往前走,谁也不知道活着的意义。有的人过得好,有的人过得不好,只不过都是在还前世的孽罢了。”

方丈总会说顺其自然,让一切都变得最好。但是我不知道那些没有抓住而失去的东西,是否真的是人间的一瞬,每一个故事的结尾渐渐的变得垃圾。

“是哈,拼了一辈子也走不完这条路啊。”我有点丧的回应。

“那是你迷路了。”

“迷路?”

“记得早些年我们一起晨钟暮鼓的日子吗?你追求什么?现在又是什么?”

我竟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心安,心静,心实。如今你追求什么,那些甚至你拼了命都得不到的东西,为什么?”

我摇了摇头,眉头紧蹙的听着方丈说。

突然他把佛珠挂在了我的脖子上,摸了摸我的头说:“你想要的太多了,慢慢的,往前走。佛祖会保佑你的。”

我半信半疑的看着他,却揪心得很。

脑海里的往事一幕幕,我一会儿哭,一会儿笑,一会儿生气,一会儿开心,但是我知道的是,我只能看。

不知道过了多久,方丈拍了拍我的艰难,拉着我往食堂方向去。

“一碗粥,一根油条,还有更多了吗?”

我笑了笑,没有了。

“但是为什么我还是如此的难受?”

“你先吃,吃饱了就不难受了。”

我边着眼泪便吃,但是却怎么也堵不住自己的嘴。

两人都用餐完毕,方丈带我到大殿,问我还难受吗?我点了点头。

我们一起坐在圆圃上。他念经,我发呆。

“一切都不必过于强求,所有的一切都会在你不经意间回来或失去,能做的便是一步一步往前走,那是唯一的路。”

方丈说完这么一句话便念起了佛经。而我竟然也定下心随他念了起来。

隔天,我默默的走下山,尘世的一切纷纷闹闹,我需要一步步的走完,临走前,方丈跟我说了一句话让我去悟:一切众生。从无始来。生死相续。皆由不知常住真心。性净明体。用诸妄想。此想不真。故有轮转。

我三拜而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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