冥王殿一片静寂,殿前的一众鬼差们颤颤巍巍的跪着,有的冷汗已经不知不觉间滴在地上,集成一滩水。
“木癸人呢!”
殿上又恢复了一片死寂,众鬼官头埋得更深了。
“让你们说话呢!人呢!”冥王英气的眉宇间眉头深皱着,本来就是赤瞳此时变得更成了嗜血的猩红,脸上的怒意丝毫没有遮拦。
“报......报告吾王......尔等实在是拦不住木二主......请吾王责罚。”
陆判此话一出,一呼百应“请吾王责罚。”
“责罚个屁!她若是有什么三长两短!老子弄死你们一个一个......”
“哥,不是说过不许滥杀无辜。”
少女如瀑的长发随手拿布条束在身后,宽大的黑袍里面藏着一副明显纤瘦高挑的身子,她清秀的脸上没有任何波澜,那双本该漂亮的褐色瞳孔一只被黑色的眼罩遮着,另一只更是没有任何的光彩。
“木癸,你终于是回来了!不是说过不叫你跑你怎么......”冥王反应过来,百鬼还在殿下跪着“赶紧走!”他轻轻叹了声气,也不知道他这个妹妹到底什么时候能让他放心。
“尔等告退。”话音一落,冥王上已经空无一人,只剩下刚才的女子幽幽的站在那里。
“你又去哪了?”冥王看起来有些不耐烦但语气又情不自禁的有些宠溺。
“我不想和你说。”女子脱口而出。
“你不想和我说你想和谁说!我是你兄长!”大概从二百多年起,她失了记忆起,他原本活泼可爱的妹妹就变成了这副样子,每日魂不守舍,惜字如金,那时候,他还不是冥王。
“我知道。”木癸说完也不看他,转身就要走。
“木癸!你难道想把你剩下的一辈子都用在寻找过去这种无聊的事情上吗!过去的已经过去了,忘掉就忘掉,没什么值得你这么受尽苦难去找的!”
“可是一个连自己过去都不知道的人要怎么继续活。”
冥王一时语塞,他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她这个问题,木癸为了找她的过去已经走遍了六界,200多年,仍然是没有丝毫的片段能让她回忆起来。
这是当然的,她的记忆是他亲自看着被抽走的,也是他万般恳求她才能留在他身边继续当她的妹妹,他怎么舍得她真的变的无依无靠,孑然一身在六界之间漫无目的的漂泊,就为了等那个可能永远都不会发起的召集。
“木癸,是我太无能了.......”
冥王忽然毫无征兆的心绞痛起来,背后的里衣已经被浸湿了一大片,他有些慌张的从怀中掏出一个白色的小瓷瓶,从里面倒出一粒黑色的药丸塞进嘴里,惨白的面色顿时又红润起来。
冥王几乎是满目柔情的看着木癸离开的那个地方——木癸,再等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