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个人都爱追忆。童年的回忆我想最是刻苦铭心,因为它是美好的,也是软弱不敢触摸的,它带有惊喜,带有幸福,带有缅怀,而更多的是这一生的情。
我时常想着上学的时候,记的那个春夏秋冬,我有听不完的故事,还有那个笑声,一说一笑总让我感觉好轻松好愉快,好像所有故事中的悲凉都随着笑声而淹没了。
有天放学回家爷爷还是一如既往地给我下了面条。记得那是在冬天,虽然那天没下雪,可是天冷的要死。回到家能吃上热热的面条,瞬间在学校的种种不愉快忘得一干二净。然后写了写作业那时我在小学四年级根本不好好写作业,所以大多数写一半就算完事了。看了看电视就蹿进了被窝。刚熄了灯,爷爷就开始和我聊天,他说给我讲个故事,也是他爷爷讲给他的,我当然开心。
他说;“那时候还没解放以前,我们这个地方人很多,很热闹。”那时在老城里面人干完农活就一堆一堆的在一起聊天。生活倒也欢声笑语。但那时候有土匪,土匪是出了名的混世魔王。各种抢、杀、烧。而且已经来过我们这有两次了,幸运的是,每次人都提早看到土匪,大喊土匪来了,土匪来了。快关城门,人们丢掉手上的东西,飞快的跑进城门用一根很粗的珠子顶住城门。土匪怎么也打不进来。所以才逃过一劫。
我在老城出生的,可是记忆不多,很小的时候就搬走了。随后我去过老城好多次,城门早已没有了。可是那个城墙一直在。是真的高,用土打的,就像一个小山一样。只是山顶是平的。下面还打了窑洞,有人家住在里面。旁边的窑洞还有个龙王庙,那里面正上方还放着一条鞭子。虽然老人说那是人不听话用来教育人的,可是我看着就像古代人留的辫子。
可是有一次。人们听到土匪来了,土匪来了,快跑...所有人拼命地跑进城门,还没等城门完全关好,土匪就冲开了城门,像野兽一样杀了进来,他们见人就杀,不放过每一个人,无论老人,小孩,妇女都杀。把东西抢了就把窑洞烧了。窑洞外面得火更旺,也因每家每户收了庄稼的干草全堆在外面。
在这场杀戮中只有三个年轻的小伙,翻过沟逃走了,才庆幸活了下来。因为城门里面离沟边很近。
杀完了,抢完了,土匪走了。剩下的就是血淋淋得场面,大火烧了将近三天三夜,那遍地的尸体只能留给狼了。那时候狼很多很多,很凶残。那狼狼毛很长,因吃人肉血就凝聚在下巴的长毛上,正好那时候在冬天,血凝固了,狼一跑,那血块就撒一地。能想象的到一群狼因吃人肉而染红的毛,然后跑过去的场景,我不由得把被子往上拉了拉,暖和得多了。爷爷又附加了一段。狼真的很可怕,他有一个爷爷见过,晚上狼走过马路,他的爷爷藏在狼看不见的地方观望着,突然一个狼一回头,那发光的眼睛吓得瞬间连呼吸都不敢呼吸了,以为狼看见他了。最后是没看见,狼又走了,就那个眼神记了一辈子。
那三个人其中一个脸上受了刀伤。翻过沟去到另一个镇上,连累在饿的当时三个人脸都惨白。那个脸上受伤的人更是像没有了灵魂的行尸走肉。他们走到一户人家,里面的大婶看到他们。出来急忙问是从哪里来的,看你们几天没吃东西了吧。就让他们进来坐下,拿了好多窝窝头。他们狼吞虎咽,吃着吃着就哭了,大婶还不知道怎么回事,说家里也只有窝窝头了,没什么别的吃的了。他们急忙摇头说好吃,很好吃,他们把土匪如何杀了一村人...他们从来没有见过那么残忍的人,那就是畜生。大婶听着也留下了眼泪,乱世横行,真是猪狗不如的东西。他们三个就在这个村庄慢慢的生活,成家过日子。过了好多年,终究心里放不下故乡,三个人决定要回来了。
这个地方荒废了这几年,但是这是我们的家。从此他们就再也没走,生活了下来。那个地方还是时常有狼出没,为了防止不被攻击,他们三个人锄地都是背对着背。这样安全一点,害怕狼从背后袭击,说到这爷爷又笑笑,而我听到这却有一种轻松与愉悦,突然想到董卿曾经在诗词大会上,说了艾青的【我爱这土地】中的一句话;“为什么我的眼里常含泪水?因为我对这土地爱的深沉。”
所以本来我们这人可多了。你看现在人都没有那么稠密了。爷爷说完就睡了。我透过窗户看到圆圆的月亮,我也有了困意,但我却想到或许他们觉得月亮还是故乡得圆。
只是那记忆,终究是一辈子的噩梦,但生活总要走下去。没有理由,如果要,那就是因为你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