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憩

下午,平平常常坐着,淡蓝的天空下,几片云在闲游。微风轻轻吹着,靠着枕头的我有些睡意,朦胧眼睛里倒映着窗台上艳丽的花色。身上凉凉的,窗帘微动着一本书顺着胳膊掉在地上,轻轻吐着气,均匀呼吸着酒窝里睡满了光芒。


走在五里桥,桥下小溪静静流着,周围绿色盎然山花一朵一朵,细碎的石子和沙土养育了一切。我摊开双手,手腕上的表滴滴答答告诉我,四点三十七分在下午。好久没回来了,我俯下身默默捧起一抔土,将它放在心脏上,全身颤抖着,不能忘怀的,很爱很爱的,热泪顺着脸颊滑落在土壤里。阔别家乡一年多,回想在相同的日子里,我曾漫步在车水马龙的热闹都市,看琳琅满目的商品,与形形色色的人一起走,最后在一顿饺子里吃出来妈妈的味道。是啊,那一刻记忆全部涌来,情绪在凌晨两点的月光里放肆不可怪罪。吃了多少忘记了,沉默了多久忘记了,听着的歌曲有多少忘记了。现在我庆幸自己在故土上,每一个脚印都与我开始学走路时的脚印一样,幸福而满足。路上遇见了发小正在放羊,羊儿钻进灌木丛里,山坡上,小桥下,旧时光。你看山上,树仿佛都开了白色的花,花开满了山野,草上漂流着云朵。多么令人喜欢啊!我与发小坐揽山间清风,慢慢坐成两朵芍药花,开在这小溪之畔。微风摇着我们的头,清水里的倒影投在了云上,做一朵开花的云,在月亮下睡熟,忘记自己是谁,最好不要记得。


回到家门口了,路灯朗朗照着胡麻垛子和玉米茏子。推开门的是妈,顺着门缝看见了昏黄的灯光下,爸爸抽着烟一圈圈烟雾缭绕,爷爷靠着墙半眯着眼。小虎(猫)在妹妹腿上睡着觉,时不时还发出呼噜呼噜的声响。那锅上还冒着热气,估计是土豆闷鸡。进院子了,满院木柴和堆放好的砖块,熊大(狗)汪汪的叫着,摇着尾巴给我作揖,吐着舌头眼巴巴希望我过去抱抱它。我走过去把它抱在怀里,是啊,多想念啊,它用舌头舔着我的脸,泪水是狗的也有我的,我心里难以平静说不出话。回到家里,爷爷和爸爸询问着在外面怎么样?饭熟了快吃饭……一家人吃着饭其乐融融,妈妈眼角闪烁着泪花,一低头悄悄擦去了。

夜深了睡不着,和爸爸聊着天,不知几时窗外下起了雨,在妈妈的催促下睡下了,耳朵里都是下雨的声音,远远近近稀稀疏疏落在家乡每一寸土地上,难道不是我日夜的思念吗?那一晚睡的好甜好甜。

突然有人叫我,醒了,看看表是下午五点四十一分。我坐起来,怅然若失的看着这世界,卫生间簌簌流水声,忽然觉得这又是一个梦,不知道何时醒,又能梦几月醒几年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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