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学同学
看汪曾祺的小学同学,想起小学同学。
最初7个人,后来谷彬、王建、宋平留级,余下4个一直读到小学撤销,再并入镇上小学读了一期。
【陈林】他个头最小,成绩最好。他就住陈家岭,课间休息也能回家一趟。他懂事早,有一个姐姐,爸妈最喜欢拿他们当榜样教育我。他们说,你看看陈林他们两姊妹(姊妹在我们那,可以指姐妹,也可以指兄弟姐妹),他姐姐也只比他大五岁,怎么不打架,你看看你和佬儿,一天到晚割裂(土话,指吵架、打架)。我,回呛一句,你们俩不也一样相差五岁,怎么也还割裂呢。有次,双抢的时候,他们跟我说,你看看陈林,好能吃苦,坚持把那丘田插完才休息,要换作你,早就不干了。我说,他那么好,你要他给你当儿子呀。
有次放割稻假。那时候读书,放割稻假、插秧假、摘茶叶假,还有摘茶子假,学生是喜欢的,家长不乐意,背地里多多少少骂过老师,因为放假后要交稻谷、茶叶、茶子,唯有插秧不用交。那天,我们家割稻子,他到我家田里捡稻穗。妈妈割稻,爸爸脱粒,我负责喂稻穗,就是把妈妈割好的稻穗,一铺铺抱到爸那里去,给他脱粒。见他捡稻穗,我每次抱的时候,就留下一小把给他去捡。后来觉得有点傻。
【侯倩】我们叫她“shuǎ倩”,如果叫“hóu倩”,她是要追着人骂的。我还以为侯作姓时,就读shuǎ,避讳“猴”音。直到高中有个同学,叫侯晶晶,大家都叫她“hóu晶晶”,我才明白其实就该叫她hóu倩。侯倩外婆家在我们村子,她住外婆家,和我们一起读书。
有次放学后,我和她在碾米机旁的坪里,甩抱箍儿。甩抱箍儿是我们那土话,三个字说出了主要动作,就是你甩我,我抱你、你箍我的,类似现在说的摔跤,谁先把另一方甩到地上,就算谁赢。那天,我们好像甩了两次,还是三次,没分出胜负,也不记得为什么甩了,只记得和她甩过一场。
【曾军】他有个哥哥,叫罗林。他们一个跟爸姓,一个随妈姓。那时对家里有个哥哥的人是不敢惹的,怕他说,我回去喊我哥哥去。有哥哥的人,就像有把保护伞。早读的时候,曾军会命一个老实点的男生在教室门口把风,他就在里面跟我们讲故事。老师一来,我们立马装模作样读书。
有次,学校组织我们和三阳小学一起去镇上电影院看《小兵张嘎》。去的时候热热闹闹,回的时候也叽叽喳喳不停,有说不完的话。后来老师要我们写篇作文,却觉得没话写。倒是曾军写了长长一篇,被老师当成范文在班上念,也就是念给给我们四个人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