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冬.散|落 叶 🍂

本文【参与“秋冬的记忆”联合征文活动“秋之韵”】


秋,瓜果飘香,是个丰收的季节,同时也是孕育希望的季节。

秋天来了,容不得你怀疑!

下过几场秋雨,空气瑟缩着,已到深秋。早阳升起来时,远处的丛林、房舍,在氤氲的薄雾里变得隐隐约约,像似怕了这骤降的秋寒而畏畏缩缩地闪躲着。

走向秋色渐浓的原野,一阵秋风裹挟着秋寒撩开衣衫,我不禁一个寒颤,赶紧裹紧风衣。轻轻的一片落叶飘落到我的头发上,在微风中微微颤动,像晨间母亲抚弄头发的手,似乎还带着呢喃。我站定脚步,拿出手机对着镜面端详,一枚金黄色的落叶正欲坠不坠地粘附在头发上,像一只金黄色的蝴蝶结系在发际,让我瞬间萌发出少女般的娇羞,她须是看见我过于素颜,看见我缺少了季节的元素,才会让秋如此怜爱地替我补上….

我欣喜万分,恣意地想象着……又有几片落叶飘飞在眼前,好像对我诉说秋天里的故事,我抬头眺望寻找落叶来自的何方?蓝天白云下高高的树冠上,满树婆娑的叶子,似太阳万千宠爱都聚于一身,色泽金黄。太阳光透过叶的缝隙,叶片上晶莹的秋露闪闪烁烁,令满树金黄色的叶子在秋阳里熠熠生辉,把蓝天白云映衬得更高、更蓝、更白。叶子在风中轻轻地摇曳着,有人说像翩翩欲飞的蝴蝶,而此刻的我更愿把她们想象成一枚枚金字奖章挂在树梢,发出质的光芒,侧耳细听,竟有银铃般的低低吟唱。

劲吹的秋风,恰似擂响的号角,叶子开始沸沸扬扬地飘落,心无旁骛,有的在疾风中打着华华丽丽的旋,好像带着某种不与人言说的骄傲,很高调地飘落,在地面上还开心地打几下滚然后才归于寂静。而更多的叶子飘落无声,她们从树最高的枝桠上离去的那么从容淡定,像微醺的人拨弄诗意的琴弦,一片片相继飘落在我的头上,轻轻划经我的脸颊飘落,有一片落叶竟钻到我的衣领里,冰冰凉凉,撩拨出我的笑,我伸出双手,落叶又飘落到我的掌心,轻轻柔柔的,似外婆慈祥的叮咛,又似远行的情人一个深情的吻。

叶子飘落得潇潇洒洒、轰轰烈烈,叶落,仿佛是她们一生的终极目标,是她们生命里神圣的华章、是生命演绎不可或缺的高潮,如一场成功的变革,实现了她们最华丽的转身,我竟看不到她们有一丝从高处跌落的悲悯与落寞。

曾经高大魁梧的树干上,春天里,一簇簇嫩黄色的芽芽迎风生长,吮吸着阳光,吮吸着雨露,风雨飘摇中,那浅黄色的芽芽逐渐舒展开来,擎起满树翡翠般的巨伞,树叶浓密,片片葱郁,气势昂扬,她们是树的生力军,承载着树的全部希望,她们忘我地吸收光与热,进行繁重的光合作用,把光与热,雨与露化做奔流不息的生命泉源,注入树干、注入树径,让夏花更艳、让秋果更香,“一株青玉立,千叶绿云委”,这两句诗说尽她们的风华,道出她们的千般娇媚。

叶子是花的依托,是果实的温床,是小树可以参天的阶梯,是她弹响秋甜美的歌谣,她倾其一生最美妙的时光,只为谱写这伟大的乐章。

秋丰韵了,秋叶醉了。

我曾经疑惑,叶子忙不迭地作别她们赖以生存的舞台、歌唱的地方,那里有她们的青春和梦想,有她们的努力与坚强,记载着她们曾经的辉煌,难道她们对高高的枝头不再眷恋?还是因冬的清寒做出了退让?

漫天飞舞的落叶不屑回答我的问题。

突然想到生物课上老师说过:“天气变冷,土温降低,雨水减少,根系吸水能力大大减弱,树叶宽大,蒸发水分、消耗的养料比较多,为使树适应冬天干燥的气候,安然度过寒冷的冬天,叶子选择掉落,掉落只为保存树的生命力,让树可以生生不息,牺牲小我换大我…..”为了明天的参天大树,叶子只是懂得适时退让。

我顿足,仰面望着沸沸扬扬的落叶,肃然起敬!

叶落进光秃秃的树丛,蜷伏在地面经风沐雨,退去一身繁华,归隐山林,慢慢由金黄变成如泥土般的黑褐,直至化为一脉温情融入这片土地。她们为了新的生命能够茁壮成长,为了春天里的那片葱茏的绿,也为了那棵养育自己的树,鞠躬尽瘁,把自己碾做一捧春泥,默默无闻地培护在那棵树下。我好像听到,来年的春天里,一树嫩芽芽里有她们幸福的笑,一树翠绿的叶脉间流淌着她们的温情,她们是不朽的落叶,活在树的生命里,“落红不是无情物,化作春泥更护花”,正是历史对她们的肯定。

还有最后几片秋叶依依惜别,树的枝桠微微地颤动着,诉说着它的千般不舍,叶子向大树挥挥手相约于春天里。

秋的雨、秋的风是为欢送落叶而来,因为落叶,秋才变得饱满,才有温情和诗意。

叶落不是生命的陨落,而是新生命孕育的开始!是殷殷的期望!

红绿灯前,人行道口,一群孩子燕子般从校园飞出,飞奔到红绿灯前,人行道口,怯懦不敢前行。一位花白头发的“红马甲”,手持一面小红旗,一只温暖、苍老而粗糙的手牵起稚子的手,行走在斑马线上,白发在秋风中摇曳,爱在孩子们心间流淌,欢笑落满马路……

她离开讲台多久,红马甲就穿了多久。

孩子们甜甜地说:“奶奶,谢谢您!”

“红马甲”满脸的皱纹荡漾:“谢谢你们!是你们让校园的欢笑一直延续,让我退休的生命依然有着意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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