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君辉随笔
秋天是一个丰收的季节,再过几天农村种地的乡党就要开始忙着“收秋”了。所谓“收秋”在原上人们基本就是以地里“扳包谷”为主要农活。这也算是一年四季里最后一茬在地里和夏天收麦子一样,要动用全家劳力从早到晚的不停忙活着,如果碰到将要下雨的时候就要和“老天爷”争分夺秒地抢时间,直到在空中飘起雨星前将包谷棒子拉回家倒在房子的地上才算放下心来。
在我儿时的记忆中每次到要“收秋”的季节到来时,父亲便会让我拉着架子车同他一起去地里给他帮忙“扳包谷”。刚到了自家的地头,我便快速的钻进包谷地里从一颗颗直挺挺的包谷杆中挑选出几根细细的杆子,随手掰断一根从包谷杆折断后还连着的接口出用嘴猛地吸上一口,瞬间一股甘甜的汁水直冲喉咙。记得当时的我会将自己精心挑选的水饱味甜的包谷杆一起挖下来放到架子车上,准备带回家慢慢品味那种没有添加过任何化学成分的纯天然“绿色食品”。
这个时候父亲已经早已置身于包谷地里,不停地忙碌着将一个个包谷棒子从包谷杆上快速扳下来顺势扔在了地上。我便提上笼子从父亲扳下的包谷杆旁一个个先将包谷棒子拾到笼里提出地头倒在架子车旁,到最后再和父亲一起将包谷棒子装车往回拉。只记得当时在拾包谷棒子时胳膊和脸上会不时的被包谷叶子划伤,叶子上毛茸茸的一层如同小刺一般的纤维,将胳膊和脸上划的一道道血印子,到晚上回家用水洗后便是蜇人地烧痛。
和父亲将所有地里的包谷收回来后倒在院子,要尽快将包谷棒子上的叶子一个个扒淨,以便太阳能尽快将穗子上的包谷晒干后好剥下颗粒来。这几天包谷棒子在院子晒的同时,又要和父亲去地里挖包谷杆,提起挖包谷杆这个活是我最头疼最不想干的。记得当时父亲会用商店里五毛钱一个的“手工面包”来作为奖赏“引诱”我和他一起去地里干活。包谷杆挖倒后会先放到地里等待差不多快干时才往回拉,也有时候会给村里养牛的乡党,让拉回去喂牲口。
在儿时的记忆里当时也没有一个大的机器能代替人工来完成这些费力的农活,每次都是在下午放学后吃罢晚饭写完作业便坐在电视机前一边看着电视剧一边两只手不停的拨着包谷颗,如同机器人一般将一个动作不停的往返重复着。只记得当时最能缓解我那枯燥工作的就是每天晚上七点坐在家里“黄河”牌的黑白电视前扭到八频道准时的一边剥包谷一边收看当时最火的电视连续剧(篱笆女人和狗)。
现在原上的“秋收”已经是机械化的时代,再不需要用手去将包谷杆子一个个挖下来往回拉。一个人一台收割机就可以搞定,回来的包谷棒子晒干后又有机子可以快速的将颗粒和穗子一颗不留的分离开来,大大节省了时间,也减轻了庄稼人的劳动强度。八十年代的纯手工“秋收”已经成为原上人的记忆,这种记忆现在回想起来依旧是很温馨很亲切。因为我是原上农村长大的娃,对农村的庄稼地还是有那么一种难以割舍的情感,更因为我自己家里依然还种着地,还要继续为每年种的两季粮食帮父亲忙活着。
土地就是农民的根,庄稼就是农民的魂。我们吃的每一粒粮食每一口饭都是淳朴的庄稼人用汗水和辛劳培育出来的,所以这样的粮食你吃起会来觉得它很香,很香。更会不由得勾起你心灵深处那些难忘的记忆。
2017年10月1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