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吐槽17年吐槽了无数次,如今,快要跟这磨人的小妖精说再见时,才愿意静下心细数那些混乱日子里,砰然心动的时刻。
记得三月份考完试,还呆在那间狭小的旅馆房间里,妙在微信里说了一句“我过去陪你”,就跑了过来。
我站在地铁口,踌躇了好久若是问起我考得怎样时,我该如何回答。可等那小妮子蹦达到我面前时,只是一脸严肃地问我:“这附近有什么好吃的?我好饿。”
我们就这样为了找吃的,在大学城的街头瞎逛,最后选了一个烧烤摊,吃了一顿贵且不好吃的烧烤,聊了很多,美妆,生活,同学糗事,唯独不聊未来。
恍惚了几天的心就这样慢慢地,一点点地被拉了回来。
最后她还是那句跟我说过无数遍的话:“我相信你以后一定会很好很好的。”
生活真的好难啊,那些磨难来得猝不及防,你还得小心翼翼地收起自己的狼狈。
可一句“我相信你”的善意,那不着力的温柔包围着,就像是有了走下去的力量。
刚到单位宿舍时,是一片混乱的。
客厅堆满了木架子,阳台的墙屑铺满一地,桌子上的灰吹都吹不动。我就坐在椅子上看着这堆东西,脸上的神情像足了表情包里的生无可恋。
宿舍改造是个浩大的工程。
清走客厅里的杂物,划出工作区和休闲区。
工作的桌子上摆满了喜欢的书籍和文具,茶几铺上的桌布是旧窗帘,摆着精挑细选的咖啡壶。天气好的时候,就坐在椅子上慢慢地冲咖啡,感受着咖啡香缓缓地溢满了整间屋子。阳光就洒在地板上,手伸过去能感受到它的温度,就仿佛被拥抱了一般。
还差了一个毛毯,就可以懒洋洋地在地上打滚了。
床上铺着软软的床垫,换上了喜欢的被单,晚上开着橘黄色的灯,点上香草冰淇淋味的香薰,看一会《人间滋味》,做梦便梦见自己吃了顿满汉全席,饭后的甜点就是香草冰淇淋。
那天下班,回宿舍的路上在花店买了一把满天星,随手扎了一下就放在了床边,对着它们说起话来:
“日子一定会越来越好的对不对?”
橘黄的灯光下,它们看起来有着迷离的美,没有回答我。但在那一刻,我似乎从所有焦头烂额的事情里暂时脱离了出来,脑海里都是热爱生活的未来。
我总习惯早点去上班,刚好就会遇上保洁阿姨打扫办公室。
“阿姨早!”
阿姨长了一张笑脸,连不说话的时候都会感觉她是一脸笑意。每次跟她打招呼时,总会笑眯眯地看着我“早啊,你每天都这么早,快去吃饭吧。”
那天她依旧笑意盈盈地走到我身边:“小妹妹,阿姨明天就不过来了。”
“啊?为什么啊?”
“换工作咯。跟儿子去深圳,没办法。”说完坐到我旁边的椅子上,“我休息一下。”拿出手机和朋友们语音,语气里却全是说不出的轻松和自在。
不知道有多少人可以坦然地接受生活里那些无可奈何的选择。不知道有多少人可以在一条被迫选择的路上脚步轻快。随遇而安听起来轻松,可实质上是一种多么虚无飘渺的境界。
但那次,我听着她的家乡话,听着她语调轻快地说了一句生活不易,听着她认真地告诉我好好工作,似乎突然间有种,说不出的释然。
在宿舍楼下总能遇上一个高中生妹妹,手上永远抱着书。
那天下班,看见她和同学就坐在楼下那废弃的沙发上,因为一道题争执得面红耳赤。
“你把公式代进去啊!”
“不对啊,我试过了解不出来的!”
我就站在角落看,怕我的出现会打扰到他们学术探讨般的氛围。如今他们口中的cos sin……听在耳中犹如天文符号般的存在。
过了大约五分钟,似乎是问题有了解决方案,看着她们兴奋地在纸上演算着,最后一下子蹦起身。
“啊啊啊啊对了对了!”
两人就因为这样一道题的答案,无比开怀地笑着,拥抱在一起,商量着要通过一根冰淇淋还是一杯奶茶来庆祝。
我在旁边跟着笑出了声,就这样被她们中二般的可爱击中了。
那些被万口传诵的少年感,如今一想,不过就是那些干净纯粹的笑容,和那些犯傻而不自知的时刻。
人们说,谈恋爱最开心的,是最开始的那段时间。
亲密,好奇,带着探险的心情,去一步步地走进对方的生活,总有惊喜,不知厌倦。
那天跟他看完音乐节的节目,在沙滩上往回走。
熙熙攘攘的人群,光线暗又看不清,我走每一步都是试探着的。而他似乎也有察觉到我的那一点点恐惧,手被攥得很紧。
我在身后看着他,轻轻地说了一句:“我看不清,有点怕……怕踩到别人了。”
他也没有回头,只是低声回了一句:“没事,别怕。”
我眼泪就掉下来了。
或许是心思太细,在乎的总是这些很容易被忽略的瞬间。
因为第一次要牵手时,他一掌心紧张的汗,我便心动得毫无招架之力。
因为第一次逛街时,他帮我背着包的身影,我便开心得脑海里都是粉红色的泡泡。
因为一句别怕,我便控制不出眼泪。
朋友问过我,怕不怕距离远了,也就淡了。我心想,怕啊,很怕很怕。所以要学会心安,所以备着一本手帐,细细碎碎地写满了这些心动的瞬间。
这样的一次,就能支撑我走很久很久了。
就剩几个小时了。
或许你看到这篇文,看到这里时,闭起眼一想,也能想到某一个让你不自觉笑起来的瞬间。
就是这样的,这生活没有想象中那么好,但也没有那么糟糕。
等凌晨一到,朋友圈里满屏刷着的2018,就真的和今年告别了。
愿你相信,愿你期待,
愿你有话可讲,有人可爱,
愿你所有暂时的苦都是为了未来绵绵不断的甜。
平安喜乐,万事胜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