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院晨曲》
七下八上,正值北方的主汛期。大暑小暑,灌死老鼠。这两天,时晴时阴,雨水不断。到处湿漉漉的,杂草野菜使劲疯长,绿得更深更浓了。
早晨,天气放晴,晴空万里,碧空如洗。朝阳初升,霞光万道。小鸟唧唧,嘤嘤成韵,啁啁啾啾,宛啭悦耳,跳上跳下,呼朋引伴,是迎接久违阳光,还是在卖弄歌喉?沉住气,夏无三日雨。一阵清风吹过,带着些许凉意,虽说立秋未至,分明已嗅到秋的气息。潮湿,空气中夹杂着微微发霉的味道。
小狗在院子里遛弯,追逐嘻戏。一只小母狗正发情,引得四五只小公狗跟踪追击、嗅闻舔闹。小狗本来是乘巧听话,但一见发情的母狗就什么也顾不上了,即使有块骨头也不赶兴趣了。难怪说"一家有女百家求",又说"食色性也",天性如此。几只野猫,白的、黄的、黑的,喵喵叫着,瞪着惊恐的眼睛打量着小狗。
掐指算来这个小区已15年了,已步入中年。门前绿花带早已被一楼住户近水楼台,划入"势力范围",用铁栅兰圈了起来。我观察了一下,大致分四种类型。或精心打理,以植树摘果为主,种核头、枣、杏子、山楂、柿子、石榴、葡萄等。夏为藩秀,也就是孕育成长之意。枣、核头、石榴青青,在挂水珠的叶子里不时眨眼睛,露出圆圆脑袋;或古扑庄重,园林雅趣,古香古色的铜质大门,道路用棕色木条铺成,有花池,种的月季,栅栏边是青青翠竹,″可以食无肉,不可居无竹",又食肉又有竹,都占全了。对面是攒尖棕色凉亭,把酒临风,遗世独立;或种些瓜果蔬菜,种的有西红柿、黄瓜、紫苏、豆角、辣子、茄子等。只要勤于耕作,虽只有半分地,夏季蔬菜不用买,且是纯绿色原生态,省钱更放心;或先圈起来,处于荒芜状态,可能等有心情或有时间时再打理吧!只有小区中间地带因与谁家也不相邻,还属于公共绿地,虽疏于打理,但青草茵茵,树木茂盛,珠(雨)打枝叶,娇翠欲滴。如果这块在被强占了,只能在梆硬梆硬的水泥地上打转转、遛弯弯了。
几个老人正在晨炼。其中一个老太太70多岁,半身不遂尚未完全康复,步履维艰、只能扶着手推车向前移动。每每见面,我都与她聊上几句。她有三个儿子,都已结婚。老伴早走二十来年了,她独自一人生活。孩子们轮流值班,天天一人过来,帮助做些家务。听人说这个老太太很强势,老百姓话也叫"刁"或者"泼辣",骂人骂很狠很难听,常常对小区物业管理指手画脚,甚至破口大哭。可惜仗义执言、敢于出头的人太少了。都说"可怜人必可恶",其实,"可恶人也必可怜"。人都是多面性的、矛盾的、立体的,希特勒对犹太人种族灭绝,可据说侍母至孝。一位智者说过,用眼睛看到的全是假相,用心体验到的才是真相。东方的朝阳,正是西方的落日。
该吃早饭了。赶快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