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阴有几家水果店,最大的是正街正对寿山公园的一家,水果多,个大,饱满,新鲜。一进门,扑鼻而来的是浓浓的水果香。最突出的是香蕉的甜美。这香味不是时有时无,时浓时淡,一阵一阵的,而是从早到晚都是这么香,一种长在的、永恒的香。香透肺腑,令人欲醉。
我后来到过很多地方,走进过很多水果店,都没有这家水果店的浓厚的果香。这家水果店的香味使我常常想起,永远不忘。
那年我正在恋爱,初恋。
——《水果店》汪曾祺
一直记得一句歌词:第一次我说爱你的时候,呼吸难过,心不停的颤抖。每次听到,都会有心口绞痛的感觉。
这首歌的评论区很多人在怀念初恋。我忽然想起了你,很久以前,第一次说喜欢你,第一次给你写情书,第一次和你打电话……我想把我们的故事也讲给别人听,但是,评论该怎么写?
“太极生两仪,两仪生四象,四象生八卦,八卦衍万物。”“那万物呢?”“傻瓜,万物不如你啊。”
二零一三年,那时的你喜欢写一些伤感的文字,喜欢自己多愁善感的样子。而那时的我,也喜欢你写的文字,但是,更喜欢多愁善感的你。小心翼翼地问你,你每天都这么伤感,是失恋了吗?你笑了,我还没有男朋友呢。我也笑了,原来你也单身啊。后来,你每天依旧写写文字,我也一直做你最忠实的读者。再后来,我们理所应当地在一起了,没有轰轰烈烈的表白,只有一句很简单的“你做我女朋友吧”,你笑着说,不。我满脸的通红还没有褪去,心跳地也那么快,却很失落。你还在笑,说,我怎么会不答应呢?你一直那么调皮,连我们在一起时都没有忘记拿我开心。
那天的阳光很温暖,也很刺眼,我铺开纸:丫头,见信如唔……
那个年纪的我们还不懂什么是异地,也不知道异地恋很难。那个时候的我们天不怕地不怕,以为我们是紫霞仙子和至尊宝,是那天造地设的一对。以为牵了Ta的手,就是一辈子。学校不允许带手机,每天最美好的事就是抢到公共电话,把一天的期待,换成几分钟的通话。也曾为你一笔一划的写信,却没有时间寄给你。这些事,我没有告诉你,也忘了告诉你。但是,我的日记本却记得。我一直以为,等我们上了大学,我就可以每天给你讲我们的故事了。
后来啊,大概就是你累了,我倦了。你要走,我也没有挽留。
那天,是一个好哥们的生日,我喝了些酒,不是很多,也就十二瓶。十二十二,你却是十一。我的酒量怎么那么好,喝了这么多,脑子里却还是你。你说,我们重新在一起吧。我笑着说好啊,还送了好大一束花给你。第二天我醒了,枕头湿漉漉的,该死,你怎么还会出现在我的梦里。都说大学的异地恋很苦,熬过了就是一辈子。可他们不知道吧,高中的异地恋更苦,苦的让那个年纪的我们难以承受。
仓央嘉措说:“佛曰,我也曾如你般天真。”
可能是因为和平分手吧,我们一直是好朋友。偶尔你向我抱怨你不喜欢的人在追你,也说你和谁谁在一起了。很意外,分手之后我们还可以朋友,而且比在一起时更轻松了。这么多年过去了,用阿楚的话说,我也遇到过很多喜欢的人,却都没有很想在一起的冲动。也表白过很多人,有在一起的也有没在一起的,虽然最后都形同陌路,却也没有很可惜。
一年前,你说你和很喜欢的人在一起了,你们要一直一直走下去。我很开心,那个身上有我青春影子的女孩,终于找到了她的至尊宝。我爱上了初恋,却没有爱上她。如今,我也遇到了我的紫霞仙子,虽然没有在一起,却可以在一起做我们都喜欢的事,也还算可以吧。
如果问我初恋是什么感觉。
浮生不在,茶语清香。
她不会世故不会老去不会花枝招展不会冷面无双,她永远单纯永远年轻永远穿着校服站在记忆里,歪着头对我笑靥如花。
那年,我正在恋爱,初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