妍心的态度使山己郁闷而新奇。
作为一个侗族人,山己热情,爽朗,不喜说话拐弯抹角。但他发现,在莫妍心这儿,别的话题都可以直言不讳,唯独一提到“段家故园”,妍心即会顾左右而言他。
故而,这段时间,山几费尽了心思却收获不多。他只知道,妍心和高流云关系不一般。
而张潇风,进展也好不到那儿去!按说“天上人间”这种地方,打探个消息易如反掌,但可惜的是,张潇风离开大理时间过久。经理赵则梵虽是自己的铁杆儿哥们儿,但这人因早年留洋时间过长,对于本地人情世故尤其是他认为不值得的事儿根本不会留意。
“一个客栈,别致点儿而已,有啥可探究的!”这是他对老板嬉皮笑脸的回话。
故而,潇风只能很无语地马上止口,否则,铺天盖地的好奇与不着边际的问题会接踵而来。就这,似乎也晚了,赵则梵已经不怀好意地伸过了那张看起来文质彬彬实则相反的脸,吓得张潇风赶紧辩解:“是山己打听,他喜欢那个客栈,并有意买下来。”
仿佛不相信,赵则梵微微笑着狠盯了潇风一会儿,才道出这么一句:“行吧,我可以帮山己调查一下。”而后又疑惑地看了张潇风一眼,心道:“骗我?就你?”
不过,具他对潇风的了解,越是遮遮藏藏的,就越显得他这个哥儿们对此事的重视。所以,他心里做好了调查的准备。
张潇风一头大汗地从“天上人间”仓皇奔出来时,心里悔得要死,他干嘛要问这个无事还要造事的主儿,看来真是在老家呆太久了,忘记了这位兄弟的怪癖了。不过,他也清楚,自己不用再费心了,赵则梵兄弟会把高流云所有的事,甚至出生时几斤几两都弄得一清二楚。
“听陈磊说慕容媚月也回老家了,好!我的经理,别想着整我!”张潇风嘴角微扬,已经有了注意。
不说这“主仆”二人各怀鬼胎,各行其事,流云这几天也遇上了点儿小麻烦。
因为客栈的宾至如归,也因为客栈的素雅清幽,还有那能迎合四方口味的精致菜肴,往往吸引了诸多客人不愿离去,而那些慕名而来的却还在增加。
“段家故园”不大,承载不了这许多人。面对希冀和责难,流云有些疲于应付。并且,有些人也是得罪不起的。她只能陪着笑脸,连声道歉!并不动声色地派人把那些惹不起的安置好!(客栈有预留房间)
她非世故,是生活的要求。
犹记得经营客栈之初,因为没有经验,只善良地以为“真诚待客”就行了。当然,客栈该有的设施和服务,她会做得比同行更好!但是,意想不到的事还是时有发生。
就如今天发生的事,她亦经历过,犹如昨日。
那天也是客满。
当晚霞散尽,虽意犹未尽但却疲乏了的游人们开始寻找歇息的地方。“段家故园”门前也来了几个人,当白族妹子知会他们“已经客满”时,他们并没有和其他游客一样或抱怨或礼貌地离开,其中一个竟然大叫起来:“听闻少数民族人热情,好客,而我们走了这么久竟没有找到可以休息的地方,你们这里就是这样待客的?”很明显,这是一个脾气暴躁又郁闷之人情急之下的无理取闹。本来,客栈完全不用理会,劝走便是,但流云的宗旨是“顾客至上”。她眼中,看到的是老人的疲累,小孩子的昏昏欲睡,成年人的焦躁,这是一群疲惫至极的人,显然也没做好出行准备工作。
高流云决定,帮助他们。
她一边吩咐服务员把自己的房间和办公室收拾出来,一边轻声细语地安慰着外面愤怒的人。
“我们客栈确实没有房间了,看你们辛苦,我把自己的住处和办公室让出来,你们将就一夜。记得下次出行要提前订好房间啊!”她的声音软软地传来,带着异乡的温暖和关怀。
那个暴脾气的人首先不好意思,连声道谢,又连声道歉!
老人则用饱经风霜的语气说道:“我就说吗,这样一座历史名城,哪里会亏待咱们!这个世界上,还是好人多的!你们几个,偏就不信!”
事情就这样解决了,那天晚上,高流云和女儿挤在一张床上,重温了下小时候的温馨,儿子则高兴地躺在沙发上。一双孩子都赞同妈妈的做法,对高流云伸出了大拇指!
而同这家人的情谊就如此结下了!每年,高流云都会收到他们寄来的当地的特产,有时候他们也会携家带口的来大理故地重游。
高流云很享受这种感情,她觉得,人与人之间,本不该是冷漠而疏离的。人既然是群居动物,那么彼此之间就应该多一些温情和关心。
但自这件事后,她便会预留几个房间以作不时之需,同时,也和附近的客栈交流沟通以应对再次出现类似的事件。甚至,她还走访了当地白族一些愿意待客的家庭。总之,她做了万全之策。
但现在发生的事,规模完全超出了预想的范围。
凭高流云几年来的客栈经营,她能看出:有些人,确实是要住宿。而另一些明显看起来就是来找事的。
“我得罪谁了吗?”高流云脑子里急速转动着。
因为敬业,因为不吃独食,乐于助人,她和附近的客栈关系都挺好。
而任她想破脑袋,高流云都不会意识到:自己的宿敌——陈磊的老婆龙艳艳女士来了!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