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伯光
如果你想用电影《弯刀》中的台词“为什么给我一个新的身份? 我已经是一个传说”来反驳我的话,那么姑且请用你自诩的理智以及乏善可陈的人生经验去评判智商到底是不是决定一场辩论胜负的关键。在知晓我强加给你的镖客身份并非出于恶意,更不会对你业已形成的粗鄙形象造成实质性的影响后,你的感激之情最好也应该遵循一种别致的内涵风格——滚粗,而不是握住了我的手毫无节操地谢来谢去
我所要阐述的话题,从理论上来说是对怀疑论,犬儒主义以及宿命论温柔一面的矫揉造作的否定。这种愚蠢却别有用心的偏见基于一种对社会生活的粗浅认知——一个起码的但稍显浮躁的社会人总是会对自己的定位感到迷惑,这种迷惑最终可能导致两种喜闻乐见的后果,一种是类似差不多先生的模棱两可,另一种则更像是都得死先生的大愚若智。当然,这两种最不堪的生活一定无法博得没有自知之明却渴望创造特立独行者的认可,于是更多的自我认知出现了,你可能是保守的文艺青年,讲丧失造天黑的吊丝,风光傲然的物质奴仆,又或者是一个正义善良却过分严肃的老实人,等等。
恍然之间,一个并不算高深的关于人生理想的漂流瓶正在浮出水面。你终究是渴望一场华丽又猥琐的生活,终究是想在并不明智的狂热和看似聪明的摇摆间找到恰当的平衡。毫无疑问,你正身处孤寂无边的荒野,看不到青草地和垃圾场的边缘,更不愿动手掘出一个瓦尔登湖。可你有马儿在嘶鸣啊,有火枪纯正的金属味道,更要命的是你拥有一颗不落俗套的心儿。这时某一个内涵导师恰好在不远处丈量着自己的生命宽度,一种前所未有的冲动鼓舞了你,你说,“你好,我迷路了,我该去哪儿?”导师呵呵一笑,“WQNMLGB,天马行空般的变迁不就在你的脚下吗?滚粗!”你于是思考是否接受一段艰苦卓绝却精彩纷呈的奇幻漂流。基于你的智商,答案通常是显而易见的,毋庸置疑,你决定做一个荒野镖客。
事实上,智商并不是最要紧的限制条件,比如你的指数仅为75,依然可以做到游刃有余,只是通常你的镖客生涯的绝大部分会成为乌合之众的笑柄。而你所要做的,恰恰是打造一颗足以承受这种嘲笑的强大心脏,一个通常的规律是,在从强化心理防御到解除心理警戒的过程中,上天会适时眷顾你的努力,并以超乎寻常的震撼磨砺你的思想。但需要谨记的是,过于勤奋从来都不是一种美好品德。认识到这一点,作为一个合格的镖客,你绝不应该在姿势尚浅时去主动寻求受虐的刺激感,更不能想当然地为看淡了因智商上的缺陷所导致的冷嘲热讽而沾沾自喜,因为“逆境最能显示美德,但顺境却最能显示邪恶”。不管培根这句话正确与否,对自我的尊重永远是人类永恒的追求。
你终于意识到知识的浅薄很可能决定一场镖客生涯的荒唐与失落,来自心底的最隐秘的情绪每每触及你的硬伤,你曾经为木耳的无情离去怅然若失,也曾经在强权者的眼光中低下了头, 而这一切与其说是击中了一个人心灵脆弱的一面,倒不如说是准确地测量出了他知识领地的疆界。你当然明白涅槃的必要准备,也开始准备踏上一段救赎之路,但问题是,一种飘渺而又神秘的恐惧占据了你,那种原始地对抽象和思考的排斥使得朝拜变成了一种巨大的牺牲。人们于是创造了堕落、叛逃以及畏缩,你就像一个受伤的镖客伏在马背上摇摇欲坠,是有技巧地把子弹挖出来还是干脆剁掉那根手臂,你开始意识到自己并非没有勇气和能力,只是迷失了理智罢了。一个星期,半个月或者许多年后,人们再一次见到你,几乎已经认不出来。他们问,镖客,你是怎么做到的?我想那时的你一定会沉默片刻,然后策马转身扬长而去,深埋功与名。
做一个镖客并不需要狂热的信仰,尽管在他人眼中,你已经成为被顶礼膜拜的对象。人们动辄称呼你大帝,导师,真神,而且你也很容易就在陌生的环境中塑造出带有个性光环的形象,但最终只有你自己清楚镖客这个身份究竟意味着什么。从你跨上马背,给你的左轮填上子弹开始,你已经成为一个镖客。你决定开始一场将生活的多种元素容纳在一起的恣意驰骋,路过山丘,路过野花盛开的峡谷以及那个迎风哆嗦的女人,你的身上没有插着旗帜,而旗帜却在你结束旅途的那一刻分外鲜明。不得不说,你开始成为一个容易被人们谈起的话题,尽管与此同时你也注定会失去些什么,然而别人失去的只能更多。
我的意思并不是要你不加选择地去尝试生活更多的可能性,而是在基于真理的前提下实践创造,你需要缜密的计划,以及适时地聪明地结束。如果你能够在绝妙的刺激中仍旧保持善良的天性,并在这份天性泯灭前退出,那么你就不仅创造了一场成功的生活,而且还收获了尽可能多的赞誉。然而在反复的尝试之后,许多镖客都陷入了类似经济学中的中等收入陷阱,有人开始丧失了他们原本的内涵,有人却在迷茫继续前进的方向。真正顽强的镖客最后终于成为所谓的资深镖客,他们不仅血气充盈,而且更加明白细心耕耘的价值,因而在拓宽生命的疆域与延伸生命的深度方面做到了极致。
最后,请警惕金钱的腐蚀,因为“当一个男人有钱时,他便开始欣赏和平。”至于镖客到底是什么,我想我已经说的够清楚的了,正是它塑造了你的传说,从而不需要再去接受新的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