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
小飞,我最亲爱的妹妹,这是我写给你的第二封信。不知道你是否还记得我写给你的第一封信是什么时候,信里又说了什么。
我写给你的第一封信是一封回信,是你上高一的时候我写在信纸上寄给你的。过年在家,我整理东西的时候,还见过这封信,也拿出来读了读,在回想当初的同时,也生出些许感慨,感慨我的妹妹就这么长大了,长成了一个能时不时“教育”我的朋友了。
彼时,你刚升入县城最好的一所私立学校读高中。你写信给我,说你的局促,说你的恐惧,你说你比初中认真多了,但是成绩始终在中上徘徊,你觉得很受挫,也觉得很无望。
我知道是你在初中时接近一枝独秀的锐气和骄傲受了挫。你就读的初中是一个普通的乡村中学,你成绩好,性格活泼,颇受老师宠爱。在初三更是稳坐年级前三的宝座,连年级主任都偏袒着你。升入高中,尽管你拿着奖学金,但是周围高手林立的落差还是让你难以适应。
你还能想起当时的恐惧么?你恐惧的不是自己没有能力取得好成绩,你恐惧的不过是自己比别人差,再也没有优越感。
对外界的过分关注和在意,往往是我们恐惧的真正来源。那么你想过你现在究竟是在恐惧什么么?
02
我从没想到考研竟成了你的一道坎。在备考期间,你面临着很大的压力,因为在爸妈、亲戚朋友看来,你一直如此优秀,仿佛只要你想考,就能考得上。你的身体也是状况不断,一直在消耗,我还记得离考试前一个月,当你准备做冲刺的时候,却莫名低烧不断,你频频往医院跑。
你打电话给我,大哭,问我,怎么会这样?你说,医生问你要命,还是要考试,你不知道怎么回答。我懂得那种想使劲使不上劲的无力感。我没法安慰你,只能让你大哭一场。
我知道你的不易,所以当你跌跌撞撞来到这道坎儿前的时候,我更是希望你能再坚持一下,再勇敢一次,再努力一下。因为就此放弃,我怕这道坎会永远留在你的心里。
03
生活也许就是这样,尽管我们耗尽了很大的气力去做一件事,但是结果往往不能如愿。
你努力了,但是考研成绩离你的目标院校录取成绩还差一大截。你认为这是天意,所以你不想再提考研,也不考虑调剂。
我知道你抗拒,也理解你的抗拒,但是我不能陪着你去逃避你的抗拒。
我们从小感情就好,相伴着长大,是血浓于水的姐妹,也是无话不说的朋友。不管是作为姐姐也好,作为朋友也罢,我都必须在你做决定之前,把应该告诉你的话说给你听,不仅仅是怕你今后后悔,也是怕自己会怪自己。
你今天给我打电话说,你认真思考了一下,觉得读研究生并不适合自己。你想在现在实习的单位沉淀一下,然后再出去闯闯。
如果这真的是你的深思熟虑之后的决定,我一定会坚定地支持你。我并不是非要你读研究生,只是希望你能明白你的决定意味着什么。
你的学生时代一直都算顺遂,从小学开始就成绩优异,初中更是如此,高中的时候,虽然有落差,但是你依旧年年拿着奖学金就读在县城最好的高中,然后你考上了一所重点本科院校,你是爸妈,也是我的骄傲。
所以如今你努力了,遭了罪,却依然没能换取一个理想的结果,你怀疑、你迷茫,你想放弃,这是很正常的。但这样的心里动荡,也许就是真正的成长所必须经历的。
我希望我能陪你熬过去。
04
我不是非要在你脆弱的时候,在你需要支持的时候,站在你的对立面,来要求你,来指责你。只是我经历过这样的动荡,我也了解你,我知道这一切并不是你真正的所想,只是你延迟恐惧的临时起意。
你不想折腾,不想再经历一次努力无果的打击。但是逃避,永远不是办法,你逃过眼前的一团糟,可能之后会面临更大的混乱。
我无权,也不想帮你做决定,只是想告诉你几件事。
第一,你知道我最喜欢、最羡慕你什么么?就是你从小在姥姥身边长大,养成的舒展、灵活的个性。从小你就不认生,不忸怩,也不忍气吞声,谁欺负你,你总是要欺负回来,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模样。
还记得初中的时候,追你的男生送你的海豚项链么。你还回去的时候,男生说,他不要,你要是不要就扔了吧,然后你就腾腾地跑下楼,把项链扔在了下水道里,不带一丝舍不得。
高中的时候,宿舍的女生总爱把换下来的脏衣服扔在你的床上,你叉着腰说,在你的床上换衣服可以,但是再把脏衣服随意扔你床上,你就帮她们扔出去。
你的温和从来都带有锋芒。
我宠着你,护着你,其实是希望护着你的这种个性,就像姥姥一样,让你自由、任性地生长,不想你和我一样,在捉襟见肘的生活里,滋生出敏感和自卑。
所以,我生气,不仅仅生气你的逃避,也生气看不到我那个在生活里张牙舞爪、生机勃勃的妹妹。
我真的希望,你不管做什么决定,都不要害怕,都不要委曲求全,因为那样,我真的会很心疼。
第二,一直以来,我们都知道家里的不容易,所以过早的懂事,而且越来越懂事。虽然爸妈从没要求过我们什么,但是我们总是忍不住往他们希望的道路上走。
但是我们始终是孩子,也需要有任性的时候,也是需要爸妈无条件的支持,而且你要相信,我们的爸妈是会给予我们谅解和支持的。
所以不要把爸妈放在自己的对立面,该索要帮助的时候,就大胆的开口,想要做自己想做的事情,也就大胆去做。爸妈不仅仅是我们的软肋,更是我们的盔甲。你要对他们有信心,也要对自己有信心。
当你坦诚、勇敢地去面对,爸妈也好,自己也罢,你才会发现一切并没有你想象地那么糟糕。
第三,我一直没提及你的男朋友。我不知道他对于你的选择有着怎样的影响。其实,如果有部分原因是因为他,我想我也能理解。毕竟我也谈着恋爱,也清楚地知道自己因为对方在想法上发生的变化。
但是你要知道,你可以选择为了他,站在原地。他也可以选择为了你,加快自己的步伐。好的恋爱是互相成全的,我希望你们能好好谈谈,基于长远的打算。
05
亲爱的小飞,没有选择和决定是不冒风险的。你的生活应该也必须由你自己来做出决定,但是作为姐姐,我把想说的告诉你,你听也好,不听也罢。
但是你要记住,我永远是你的姐姐,是你的后盾,你不管做了什么决定,我最后都会是支持你的。
因为,不管怎样,你都是我最亲爱的妹妹,都是我不愿、也不能失去的亲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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