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轻人,就应该折腾

听易中天老师讲禅宗,有一点印象深刻,甚至改变了我之前一直自以为是的一个认知。说的是一个普通农民晒太阳,和功成名就的人晒太阳其实是不一样的。

想起那个著名的所谓“生活真谛”的故事——渔夫与富翁。在一个风和日丽的中午,一个富翁到海边散心,看到一个渔夫悠闲地躺在沙滩上晒太阳,好奇地走过去,于是便有了下面的一段对话。

富翁:“你没有出海打鱼吗?”

渔夫:“已经打回来了。”

富翁:“为什么不乘天气好多打一些呢?”

渔夫:“多打一些干什么,吃不了也浪费。”

富翁:“多打一些你可以去卖钱呀。”

渔夫:“卖了钱干什么?”

富翁:“卖了钱你可买大船啊。”

渔夫:“买大船干什么?”

富翁:“买了大船你可以打更多的鱼。”

渔夫:“打更多的鱼干什么?”

富翁:“打更多的鱼你可以卖更多的钱。”

渔夫:“有更多的钱又干什么?”

富翁:“有了更多的钱你可以买更大的船,打更多的鱼。”

渔夫:“买更大的船,打更多的鱼干什么?”

富翁:“你买了更大的船,打了更多的鱼,就可以卖更多的钱。有了更多的钱,你就可以盖漂亮的房子。”

渔夫:“我出海打鱼,盖漂亮的房子干什么?”

富翁:“有了很多很多的钱,你就不用出海打鱼了。”

渔夫:“那我做什么?”

富翁:“到时候你什么也不用做,就可以天天晒太阳享清福了。”

渔夫:“我现在不是已经在晒太阳,享清福了吗?”

富翁:“……”

之前我一直以为太阳就真是同一个太阳,你我头顶的天空并没有什么两样。现在慢慢懂了,阳光就物理实体来说确实相同,但照在每个人的身上感受却是大不一样。

这个“劝人不上进”的故事有个隐藏的假设——太阳一样,人感受一样。可事实是这样吗?

可能恰恰相反。一个是久经沙场后的成功人士在休假,在享受着眼前的美景,看着太阳,心里想着是令人怀念的往昔和无数历经的动人故事。一个是一天劳累后的农民在休息而已,透过阳光,心里想着明天要早起继续打鱼。

现在无数的文艺青年动不动就“世界那么大,我想去看看”,要不然就是打着欺骗自己的口号“这个世界已经有那么多追求成功的人,不缺我一个”。然后离职在路上,或是离开北上广,过起一箪食一瓢饮的陶渊明生活,这些地方又通常是大理拉萨丽江等小资的聚集地,所谓能闻到自由与平静的气息。

如果你已事业有成,毫无经济社会压力,主动选择,这倒没有什么,甚至我还觉得超脱,这辈子活的潇洒,就好比王石跑去耕地。但是对于更多的青年人,还没入世几年就想着出世,工作稍有不如意就拍屁股走人,不甘心在大城市过着底层的苦日子,混不下去后高傲的宣称要隐居江湖,这其实是一种逃避和不负责。即便大理高爽的蓝天和温暖的阳光一样撒在你身上,我想你的内心深处也是慌张,焦虑,甚至没底气。这是主动与被动的差别。当然随着年龄越长,有的追究就是想玩几年,再次回到正常的工作打拼的轨迹上。有的则陷入了自证预言,相信了我这本辈子就是要这样淡然的过。不得不说,后者是一种广泛存在的悲哀。

每逢在全球各地的古镇或名城遇见这些人,我总是可鄙的想,他们仙人般的日子靠什么生存。

还没有在红尘里面折腾过,就妄谈什么修行,好比无根的木,长不高。年轻人,就应该努力工作、赚钱、泡妞、生活、折腾,什么修禅和隐退,那是功成名就之后的事儿,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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