摩羯时间到了。由一首《牧神午后》打开了摩羯时间。一直很喜欢德彪西的印象派的音乐《牧神午后》。羞涩的牧神在暖洋洋的阳光下慵懒的打起了盹。他在梦里见到了维纳斯姐姐。有时梦中人之美,美的惊心动魄,美的惊为天人。如梦境中的维纳斯,如曹植诗中的洛神甄宓。如天蓬元帅眼中的嫦娥。
今不想不说美人,到想说说摩羯座的守护神牧神。传说潘恩是半人半兽神,头上长着一对山羊角,下半身长着一条羊尾巴与二条羊腿。他是神使赫耳墨斯的儿子,是爱喧闹和喜乐的神。一切荒野、丛林、森林、群山都是他的故乡,他是牧神也是山林之神。潘也是一位出色的音乐家,用芦笛吹奏出美妙的曲子,经常吸引山林中的仙女倾听。潘恩虽然是出色的音乐家,但由于他的外貌,他所追求的每一位仙女都逃避他,常常造成悲剧,而潘所吹奏的音乐亦比阿波罗的七弦琴逊色得多。虽然在多数故事和场合中,牧神潘是被作为一个好色和老年的形象来处理,但是不可否认有两个故事,可以说是非常凄美的故事,支撑起了潘的神格。一个是关于他为什么会用芦苇吹奏,还有一个就是山羊座的由来。 第一个,传说有一天,潘在丛林中漫步,可能也适当得想想心事,担心自己还没有老婆之类的,突然在河畔看到了仙子裘林克丝,一下子一见钟情,当下追随了上去。可是当他靠近以后,仙女看清他的容貌以后,惊慌失措,不辨东南地拔腿就跑。这样一个跑,一个追,突然仙子发现前方是一个很大的湖泊,没有路了,无奈之下只好向宙斯祈祷,在潘立刻就要追到的时候,宙斯将仙子隐形了,只留下一支芦苇在风中摇曳。失望和备受打击的潘只好折下这只芦苇,将他对裘林克丝的情感和思念,寄托在无限幽婉和哀伤的音乐中。 另一个就是关于山羊(摩羯)座的由来的。由于潘很善于吹芦苇笛,而羞于在众神中间一起歌唱,并且感伤于自己总是被遗弃的现实,所以整天躲在丛林深处演奏。那仿佛有生命的音律传开去以后,吸引了无数女神与仙女,都想看一看能吹奏出如此奇特而动人的声音的人(神)。然而每一次,女神们都会被潘骇人的容貌所吓退。后来,潘看到并爱上了奥林匹斯神殿中弹奏竖琴的仙女,并且深深的为她疯狂。但又怕自己会吓着自己心爱的女神,所以只好每日坐在天边的一个湖泊中吹奏。这是一个被诅咒过的湖,传说只要走进湖中,就会变作鱼,所以没有任何神或动物敢踏足这条河流。一日,众神来到了这个湖泊边举办宴会,邀请潘为他们助兴。可是潘的笛身却招来了怪兽提风(有说法说这是宙斯的死敌,是一只百眼的怪兽),这下子,宴会被完全打乱,甚至宙斯和雅典娜都忘记了战斗,所有的神祗都纷纷变化成各种动物四散奔逃。可是美丽的竖琴仙女(暂且这么称呼)完全被震慑住了,甚至忘记了自己神的身份,眼看着提风一步一步逼近,瘫软在地,不能动弹。这是,牧神潘显示出了爱情的勇气,他一把抱起仙女踏进了被诅咒过的湖水中,并把仙女高高举过头顶,不让其触碰到湖水。甚至连提风这样的怪兽也被折服了,他不甘地在原地打了两个转,慢慢地离开了。
潘和竖琴仙女回到了岸上,这时宙斯和雅典娜似乎也醒悟到了他们的能力,返回到这里,但潘的下半身已经变成了鱼尾,纵是宙斯和雅典娜也无法使其还原了。为了表达对潘的敬佩,宙斯就将牧神当时的形象丢到空中,形成了山羊座,也就是摩羯座。
牧神的午后
文/(法国)斯特芳·马拉美
牧神:
林泽的仙女们,我愿她们永生。
多么清楚
她们轻而谈的肉色在空气中飞舞,
空气却睡意丛生。
莫非我爱的是个梦?
我的疑问有如一堆古夜的黑影
终结于无数细枝,而仍是真的树林,
证明孤独的我献给了我自身——
唉!一束祝捷玫瑰的理想的假象。
让咱们想想……
也许你品评的女性形象
只不过活生生画出了你虚妄的心愿!
牧神哪,幻象从最纯净的一位水仙
又蓝又冷的眼中象泪泉般涌流,
与她对照的另一位却叹息不休,
你觉得宛如夏日拂过你羊毛上的和风?
不,没有这事!在寂静而困倦的昏晕中,
凉爽的清晨如欲抗拒,即被暑气窒息,
哪有什么潺潺水声?唯有我的芦笛
把和弦洒向树丛;那仅有的风
迅疾地从双管芦笛往外吹送,
在它化作一场旱雨洒遍笛音之前,
沿着连皱纹也不动弹的地平线,
这股看得见的、人工的灵感之气,
这仅有的风,静静地重回天庭而去。
啊,西西里之岸,幽静的泽国,
被我的虚荣和骄阳之火争先掠夺,
你在盛开的火花下默认了,请你作证:
“正当我在此地割取空心的芦梗
“并用天才把它驯化,远方的青翠
‘闪耀着金碧光辉,把葡萄藤献给泉水,
“那儿波动着一片动物的白色,准备休息,
一听到芦笛诞生的前奏曲悠然响起,
惊飞了一群天鹅——不!是仙女们仓皇逃奔
“或潜入水中……”
一切都烧烤得昏昏沉沉,
看不清追求者一心渴望了那么多姻缘
凭什么本领,竟能全部逃散不见
于是我只有品味初次的热情,挺身站直,
在古老的光流照耀下形单影只,
百合花呀!你们当中有最纯真的一朵。
除此甜味,她们的唇什么也没有传播,
除了那柔声低语保证着背信的吻。
我的胸口(作证的处女)可以证明:
那儿有尊严的牙留下的神秘的伤处,
可是,罢了!这样的奥秘向谁倾诉?
只有吐露给向天吹奏的双管芦笛,
它把脸上的惶惑之情转向它自己,
在久久的独奏中入梦,梦见咱俩一同
假装害羞来把周围的美色逗弄,
让美和我们轻信的歌互相躲闪;
让曲调悠扬如同歌唱爱情一般,
从惯常的梦中,那纯洁的腰和背——
我闭着双眼,眼神却把它紧紧追随——
让那条响亮、虚幻、单调的线就此消逝。
阿,狡诈的芦笛,逃遁的乐器,试试!
你快重新扬花,在你等待我的湖上!
我以嘈杂而自豪,要把女神久久宣扬;
还要用偶像崇拜的画笔和色彩
再次从她们的影子上除去裙带。
于是,当我把葡萄里的光明吸干,
为了把我假装排除的遗憾驱散,
我嘲笑这夏日炎灸的天,向它举起
一串空葡萄,往发亮的葡萄皮里吹气,
一心贪醉,我透视它们直到傍晚。
哦,林泽的仙女、让我们把变幻的回忆吹圆:
“我的眼穿透苇丛,射向仙女的颈项,
“当她们把自己的灼热浸入波浪,
“把一声怒叫向森林的上空掷去,
“于是她们秀发如波的辉煌之浴
“隐人了碧玉的颤栗和宝石的闪光!
“我赶来了;啊,我看见在我脚旁
“两位仙女(因分身为二的忧戚而憔悴))
“在冒险的手臂互相交织间熟睡;
“我没解开她们的拥抱,一把攫取了她们,
“奔进这被轻薄之影憎恨的灌木休,
“这儿,玫瑰在太阳里汲干全部芳香,
“这儿,我们的嬉戏能与燃烧的白昼相象。”
我崇拜你,处女们的怒火,啊,欢乐——
羞怯的坎乐来自神圣而赤裸的重荷,
她们滑脱,把我着火的嘴唇逃避,
嘴唇如颤抖的闪电!痛饮肉体秘密的战栗:
从无情的她的脚,到羞怯的她的心,
沾湿了的纯洁同时抛弃了她们,——
不知那是狂热的泪,还是无动于衷的露?
“当我快活地征服了背叛的恐怖,
“我的罪孽是解开了两位女神。
纠缠得难分难解的丛丛的吻;
“当我刚想要把一朵欢笑之火
“藏进一位女神幸福的起伏之波,
(同时用一个手指照看着另一位——
“那个没泛起红晕的天真的妹妹,
“想让姐组的激情也染红她的白羽,)
“谁料到,我的双臂因昏晕之死而发虚,
“我的猎获物竟突然挣脱,不告而别,
“薄情的,毫不怜悯我因之而醉的呜咽。”
随她去吧!别人还会把我引向福气,
把她们的辫子和我头上的羊角系在一起。
你知道,我的激情已熟透而绛红,
每个石榴都会爆裂并作蜜蜂之嗡嗡,
我们的血钟情于那把它俘虏的人,
为愿望的永恒之蜂群而奔流滚滚。
当这片森林染成了金色和灰色,
枯叶之间升起一片节日的狂热:
埃特纳火山!维纳斯恰恰是来把你寻访,
她真诚的脚跟踏上你的火热的岩浆,
伤心的梦雷鸣不止,而其火焰渐渐消失。
我捉住了仙后!
逃不掉的惩罚……
不,只是,
沉重的躯体和空无一语的心灵
慢慢地屈服于中午高傲的寂静。
无能为力,咱该在焦渴的沙滩上躺下.
赶快睡去,而忘却亵渎神明的蠢话,
我还爱张着嘴,朝向葡萄酒的万应之星!
别了,仙女们;我还会看见你们化成的影。
1876年
(飞白 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