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晨诺大的操场里,十一个孩子在跑操。曾经是百人以上的乡村学校,十年后的今天面临个位数字。不是当下领导开学前下发的报名条件“不管那儿的孩子都必须在各施教区就学”,这才回来几个,我也期盼多回来几个,可是他们通过各种渠道,还是留在镇里。无奈和失落是我最深切的感受,放学后看到好多孩子被家长从镇上的学校接回来,我的教学兴致总会瞬间低迷。
生源流失后我一度找不到自己的工作价值。学校里四个班级,一年级,三年级,四年级,幼儿园混龄班,四个班级11个孩子。当你站在空荡荡的教室里,看着两个孩子,上课前满满的激情投射一下子减温不少。这两个孩子是留守儿童,在爷爷奶奶的庇佑下,健康成长。因为是两个人,他们的读书声在一起,他们的上厕所在一起 ,就连听写词句的错误率都是一样的,考试好多时候也是一样的成绩。打开试卷,虽然成绩一样,但是错的题目却不相同。课堂的点拨,引导有时候瞬间完成,有时候是一节课都在沉默着。
每次课赛报名,我都没有勇气迈出自己步伐。这两年早已两三个孩子的课堂里失去了课堂应变的激情,怎能面对几十个孩子,几十个思想所碰撞出什么我无法企及“意外”。两三年之间自己的工作琐碎杂多,上小学里课就带着幼儿园的孩子,下课后带着幼儿园孩子上厕所,给他们擦屁股,提裤子。一堂完整有效的课在我这里真的是奢侈,更别说优化探究,那些高大上的课堂名字。
这样的小规模学校,愈演愈烈。而我的琐碎工作里,每年考核虽然教学成绩名列前茅,但是幼儿园的考核里总是不如意。比如环境创设,幼儿的社团活动,教室里的各种设施总会被扣分,考核成绩只能夹杂中间。
高速发展的社会经济,改变了我们的环境,便利的交通拉近了周边城镇的距离,越来越多的父母走出乡村看到了外面的世界,市场化的办学行为,也为当地居民的就学提供了很多选择。城镇进程,更是加剧了周边城镇的虹吸效应。可以说把这里最重要的学生资源吸走了,好的老师也吸走了,我逐渐觉得自己就是一个失败的老师,而在乡村留守的孩子似乎就是失败的孩子。愈演愈烈的竞争滋生出家长严重的趋利心理和焦虑氛围。
不禁想起,我的孩子在县城上高中,而城市里有眼见家长的孩子在省市的重点中学上高中,那些成功人士的孩子走出国门,让孩子接受国外的教育。作为一个家长,作为一个教育工作者,我的成功又在那里,我的未来又微乎其微。
人总是向往高山流水,琴瑟和鸣。可是现状总会让人有好多的失意,或许是这样的局面,一个学校几个孩子,成了乡村百姓乃至城镇百姓口里的调侃话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