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有一天你不爱她了,不要跟她说,跟我说,我带她回家。”
2018.3.16 周五 微风
01
夏天,太阳炙烤着大地,门前的荒草丛几乎要燃烧起来,空气中弥漫的热浪,让人喘不过气来。
院里一个驼背的男人正在洗一堆衣服,热的满头大汗。走进屋里,看了下钟表,对着里屋的那个女孩说:“宝贝女儿,起床吧,爸爸送你去上学。”
这个驼背的男人叫王强,那个女孩是小蕊,今年12岁。在小蕊六岁的时候自己的妈妈跟着外边的男人跑了,父女两人相依为命。
王强身体不方便,不能做什么重活,也不能外出打工。家里开了一家超市,他自己一个人经营。
收入也不错,足以让两人小日子过的有滋有味。自从那个女人走后,王强把所有的疼爱都给了这个女儿,什么重活都不让她干,给他做饭,洗衣服。
小蕊听见爸爸的呼唤,不想起床,也不想让这个男人去送自己上学。害怕被自己的同学瞧见,总引起同学的嘲笑。
她不情愿的从床上穿上衣服洗漱过后,走到餐桌前,等着王强把饭端到桌上。
一盘土豆丝和一盆粥放在桌上,小蕊看见还是这饭,立刻火气蹭蹭的上升。大喊着对王强说:“怎么还是这个饭,整天吃这个饭你不烦啊!我今天都要去学校了,你不会改善一下生活。”
王强面对女儿的一番斥责,低下头不说话,立刻又去做了一盘女儿最爱吃的土豆鸡块。
小蕊看到自己喜欢吃的菜,脸上流露出一丝开心,王强忙着给女儿收拾行李,也没空吃饭,小蕊自己一个人坐在餐桌上吃的津津有味。
王强在这边一直问小蕊需要什么,不一会一包行李,一袋零食已经准备好。
小蕊穿上门外那双新的白鞋,白的就像王强身上那件洗的发白的短袖。一身红色外套,黑色裤子,白色鞋子,让小蕊美的过分,没有人能想到这个驼背男人是她父亲。
王强开着电动三轮车去送小蕊上学,今年小蕊已经上初中。走到离学校不到五百米,王强停下车子。让女儿自己拿着行李去学校,害怕女儿受到同学的嘲笑。尽管这样,平时还是会有同学瞧见。
望着女儿的背影,王强热泪盈眶。自己虽然大字不识几个,小蕊的学习在学校却是数一数二的。
王强从来没有去过学校,也没有参加过一次家长会。每次目送着女儿一人走进校园,自己莫名的心酸,怪自己没有给女儿完整的爱。
所谓父女母子一场,只不过意味着,你和他的缘分就是今生今世不断地在目送他的背影渐行渐远。
02
小蕊走进校园,看着许多学生有父母的陪伴。自己却孤零零一个人,一阵心酸涌上心头。
为什么我的妈妈不在我身边,我的爸爸还是一个残疾人,为什么我不能像别的朋友一样有个幸福的三口之家。
想着想着,不知不觉走到教学楼。发现门口站这一个年轻女子,想必这个肯定是自己的班主任了。
王清风老师是小蕊的班主任,向小蕊自我介绍之后,她让小蕊在本子上写上初中三年的目标以及想要完成的事情。
小蕊潇洒的拿起笔写上:“我的爸爸是个残疾人,我虽然不喜欢他,而他却给了我比正常人多十倍的爱。虽然我从来没让他来过学校,这次希望在我毕业时他能来参加。
班主任看到这句话时,已经明白小蕊的家庭情况,决定以后要和这个孩子谈谈心,不能因为家庭的事情而去封闭自己。
小蕊走进教室不一会,班里同学满了,班主任开始分配座位。小蕊坐在第一排,和一个可爱的女孩同桌。
这个女孩热情开朗,小蕊不在封闭自己,和这个女孩一起吃饭,一起玩耍。把自己的一切毫无保留的告诉了她,她非但没有嫌弃自己,还会把很多好吃的分给自己吃。
班主任找小蕊谈过一次话之后,小蕊对王强的态度好了很多,发现这个男人才是这个世界上对自己最好的人。
风里来雨里去的送自己上学,却从没来过这么美丽的学校,他也没有半点怨言,一直一如既往的对自己好。
小蕊面对王强每天的辛勤付出,在心里暗暗发誓,我一定要好好学习,将来挣钱让爸爸过上好生活,买件新衣服。
三年一眨眼的时间就过去了,小蕊一直记得自己在开学那天写下的承若。终于盼来了这天,告诉爸爸之后,他肯定特别开心。
看着女儿即将毕业,王强好想去参加一次女儿的毕业典礼。王强正在想着小蕊会不会让自己去。
小蕊跑过来对她说:“爸爸,我考了全年级第一,以最优异的成绩考入一高。老师让我喊你去参加呢,赶快换一下衣服。我们现在就走吧。
到了学校,王强被要求坐在第一排,他害怕自己给小蕊丢脸,强烈要求坐在最后一排,远远的看着女儿就好。
清风班主任强烈要求他坐在第二排,这是一件光荣的事情。小蕊开学的时候就写着希望自己的爸爸来参加他的毕业典礼,王强最终坐在了第二排。
小蕊的演讲非常精彩,全场掌声雷动。最后小蕊对王强说一句:“爸爸,您养育我多年,无论您怎么样,我爱你。”
王强听见小蕊对自己说的话,早已泣不成声。这是小蕊长这么大第一次对自己说我爱你。
校长请王强上去和小蕊合照,那张照片特别美,两个人笑的特别开心。没过多久,两人关系终究彻底破裂。
03
经过演讲之后,父女两人感情逐渐升温。在这个暑假里,王强陪着女儿一起学习,一起玩耍。
小蕊开学就要上高中了,上学的地方离家很远,一个月或者三个月回来一次。
这一天很快到来,王强给女儿准备好行李,两人一起走到公交站。
王强对女儿说:“爸爸不希望你学习多优秀,只希望你在那边好好照顾自己。先拿着这2000块钱,没钱了给我说,我在去给你送钱。”
小蕊含泪收下家中仅有的这2000块钱,踏上了求学路,心中立下誓言一定要好好学习。
进入校园,一切都是陌生的,以前的初中同学也是寥寥无几。小蕊走进教室,里边做了几个同学,看着眼熟又陌生。
随意找了一个第四排中间的位置坐下,不一会,一个男孩向她走来,坐在她旁边。
这个男孩长着光洁白皙的脸庞,透着棱角分明的冷俊;乌黑深邃的眼眸,泛着迷人的色泽;那浓密的眉,高挺的鼻,绝美的唇形,让小蕊的心里就像小鹿乱撞似的砰砰直跳。
小蕊看着身边这个男孩,希望他是自己的同桌。老师走进教室,对同学们说这:“座位暂时这样坐着,大家先去宿舍。”
小蕊高兴坏了,没想到这个帅气的男孩成了自己的同桌,他也是一个人,我也是一个人,我们或许会成为好朋友。
这个男孩叫李星,家里在县城,整天不学无术,喜欢吃喝玩乐。爸妈掏钱让他进入这所最好的高中。
李星看着身边这个女孩孤身一人就直接坐在她旁边。两人在学校都没有朋友,还是同桌,就一起上课,吃饭,形影不离。
慢慢得小蕊离不开李星了,对这个男孩充满了依赖。李星也喜欢上了这个女孩,两人理所应当的走在了一起,在所有同学眼里他们就是最般配的一对,两人被班里同学叫做:“最美情侣”。
两个月已经过去了,小蕊准备回家去看爸爸,用自己省下来的钱给父亲买了一白色短袖。去火车站坐车,家的方向就在前方,乡愁也就如约而至。
王强在家做了一桌小蕊爱吃的饭,在学校的小蕊肯定吃不好,睡不好,还要努力学习。
小蕊回到家中,爸爸笑盈盈的站在门口望着自己。接着映入眼帘的是餐桌上那一桌美味,两人一起走到餐桌吃饭。
她在学校省吃俭用,好久没吃过这么香的饭。小蕊开心的对爸爸说:“你做的饭真好吃。我在学校遇见了一个男孩,我们关系很好。长的也很好看,对我也很好,我们在一起了。”
王强听了这句话顿时脸色晴转阴,对小蕊说:“你现在正处于人生的关键时刻,不要去谈恋爱,好好抓紧学习,赶快和那个男孩分手。”
小蕊面对爸爸的斥责满不在乎,大声对爸爸说:“你知道什么,我在学校的每段日子都是李星陪我在一起,每次生病难过都是他陪在我身边,照顾好,关心我。他比你要对我好的多。”
王强没有在说话,两人闹的不欢而散,谁也没有理谁。小蕊当天就返回学校。
04
小蕊到车站以后就给李星打电话,让他来陪自己散步,说自己心情不好。
他到时已经天黑,小蕊在车站等了他两个小时。小蕊非但没有生气,还感谢李星来接她。
小蕊问李星:“你会娶我吗?”我从小出生在一个人不完整的家庭,同学们都嘲笑我是没妈的孩子,自从遇见你之后,你给了我从未有过的宠爱,谢谢你!”
李星肯定的说:“我一定会娶你的,我爸妈也很愿意。”
小蕊和李星一起手牵手走回学校,两人走到宿舍楼下分离。
两个人每天在一起吃喝玩乐,小蕊成绩迅速下降。面对高一的最后一次考试,小蕊开始紧张,发现自己什么都不会,整天只知道围着李星转圈。
考试结束之后,两人的成绩都很差,下年都会分在一个坏班。李星也不想再留在学校,整天禁锢自己的自由,浪费时间。
李星对小蕊说:“反正我们在学校什么也学不会,我们一起出去打工挣钱吧。”
小蕊想了想,反正在学校也是玩,无心学习,还不如出去打工。只要能和李星在一起,去哪里都可以。她立刻答应了李星。
两个人开始收拾东西准备回去,李星跟随小蕊一起回到农村。王强看到女儿和一个陌生男孩坐在家里,快步走到屋里。
李星看见一个驼背的男人走来,想必就是小蕊的爸爸。看见之后,丝毫没有想要去打招呼,依然低着头玩手机。王强顿时对这个男孩没有一丝好感。
小蕊看看爸爸回来,把不上学这个消息告诉王强之后,王强整个人瘫坐在地下。小蕊赶快去扶他。
王强对小蕊说:“爸爸现在允许你谈恋爱了,能不能不要退学。家里有钱,爸爸一定会努力挣钱,我没上过学,想让你接受好的教育。”
小蕊死活不听,非要和李星一起打工,不在上学。
王强百般阻挠无效,下狠心对小蕊说:“今天只要你出了这个门就不再是我的女儿,从此你不用再回这个家。”
小蕊看和王强讲不通,索性离开这个家。拉着李星头也不回的走出家门。
王强眼睁睁看女儿走出家门,立马晕倒过去。邻居发现对面没有声音了,急忙跑过去看发生了什么。
看到王强晕倒在地,就急忙去打120把他送进医院。王强因为小蕊的事情,久病不愈。一直在医院待着,人老了好多,超市也不在经营。每逢看见一个人就问:“我的女儿去哪了?”所有人都认为他疯了。
05
小蕊从此再也没有和王强联系过,两人在外工作半年之后,李星提出结婚,因年龄不到,没办法领结婚证,两人先在县城举办婚礼。
那天很热闹,是小蕊人生中最重要的一刻。李星的全部家长都到达婚礼,小蕊依然没有让唯一的亲人王强出现,前面那个属于女方家长的位置空荡荡的,显得那么刺眼。
两人结婚之后日子过的很幸福,小蕊似乎忘记了自己家里还有一个老父亲。两人年纪尚小,都没怎么挣钱,却一直吃喝玩乐,很快出现经济危机。
两人开始每天为了一些柴米油盐的事情争吵。李星看着身边这个女人总是在想:自己当初怎么娶了她?什么都不会干。
两人感情降到零点,谁也不愿意理谁。李星每天出去沾花惹草,小蕊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没过多久,两人感情即将破裂,小蕊知道自己和李星已经没有感情,很快就要分手。
这一天很快到来,李星领着一个女孩走到家中,对着小蕊说:“你可以走了,她有了我的孩子,我们分手吧。你走吧,从哪里来回哪里去。”
小蕊看这对面的这两个人,转身走进房间,收拾好行李离开了这个让她心灰意冷的家。
06
小蕊孤零零的走在大街上,不知何去何从。我究竟从哪里来,要到哪里去。
小蕊想起了自己家里的那个老父亲,他过的怎么样,她拨通了那个陌生的号码。
那边响起了王强久违的声音,我的女儿去哪了,去哪了?
小蕊大声喊着:“喂喂喂,我是小蕊啊,你的女儿啊,我在这里啊,爸爸!爸爸!”
王强哭了起来,对着电话那头的小蕊说:“你真的是我的女儿吗?她在一年前离家出走了,我找不到她了。”
小蕊给电话那头的王强讲了自己被那个男人抛弃,现在无家可归。
王强说:“你在哪里?女儿,我去接你。”
小蕊说过地址之后,坐在大街大街上嚎啕大哭起来,等着那个驼背的男人来接自己。
王强拔掉挂针,走出医院。很久没有出过门的他迷路了,不知该怎么去找女儿。很多人看见一个穿着病服的人走在大街上,嘴里一直嚷嚷着一个地址,说要去找自己女儿。
很多路人想着这个驼背男人肯定是疯了,大家纷纷劝他回医院。他突然“扑通”一声跪在地下,向站在身边的好心人说:“我的女儿没有家了,我要接她回家。我迷路了,帮帮我吧。”
一个中年男人看到这位老人念女心切,就去开着自己的轿车去陪王强接小蕊。
小蕊在路边等了一个晚上,早已饥肠辘辘,一直等着那个熟悉的身影出现。近了,近了,王强跑下车去,摔倒了再起来,起来了再摔倒,终于跑到小蕊面前,紧紧的抱住自己的女儿。
小蕊看着自己父亲穿着病服,满头的白发,沧桑的脸庞,就已经知道父亲病了好久。身边的那个中年男人向小蕊讲述了这个男人如何去接她回家,小蕊走着哭着扶王强走上车回家。
王强虽然时而神智不清,看见小蕊之后嘴里一直念着:“我的宝贝女儿回来,他不要你,爸爸要你。我回家给你做你最爱吃的菜,爸爸再也不会让别人欺负你。”
小蕊哭着对王强说:“我错了,爸爸。我想再爱你一次,这次换我来照顾你。”
两人回到家中,一起经营着那家超市,生活过的幸福美满。
这个世界上最爱你的人必定是父母,好好珍惜和他们在一起的时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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