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并不想用它当开门之作。只是最近思绪万千,尤其是夜里,总能找到当年想要用笔说话的自己。
讲真,这么多年,我其实挺幸运的。总能碰到一些善良的人,他们用他们大度的心宽容我修正我,让爱反思的我看到自己的小。
我曾经在外地上过一年学。是个距离家乡很远的小县城,那里的人淳朴。每天中午都有一个姐姐般的同学和我一起吃午饭,我还记得,她每周都会在家炒了咸菜带来,那在当时已是美味。有一天她说自己是刚刚休学回来,原因是大病初愈。我很纳闷,看起来很壮硕的嘛。她说经常咳嗽,得了一种严重的呼吸道的病,又引发了心肌炎,不得不在家休了一年。
我心里暗暗打鼓,那好利索了吗,传染吗?那时候是我第一次出远门,还不到18岁的年龄。问家里,父母意见是找个合适的理由,不要再在一起吃饭了。我哪有什么理由啊,在我看来,只要不在一起的一定是闹了别扭了,可我还想和她是好朋友啊。思前想后,爱自己的心胜过一切,我常想这就是所谓的自私。
我开门见山地说,家里担心你的病会传染,不让我和你一起吃饭了,你不要生气啊。我内心是怯怯的,很怕她会因此再也不理我或者当场就掉泪。
她很意外,当时并没有任何不悦:没事啊,不过我真的好了,真不传染。我只记得事后,她没有心存芥蒂,一点都没有,还是一样地待我好,除了不和我吃饭。
每当我觉得自己做的欠妥的事,第一件想起的就是它。
如今,我都是要四十的人了,仍不怎么成熟。
办公室要进个新人,领导征求我的意见,是否了解他的情况。我说我和他不认识,但那一批人没有几个能干的,我估计他字能写明白就不错了。我至今还记得自己说过这样的话。那是因为,这位哥哥来了之后才发现,他人非常好,在我困难的时候不止一次地帮助过我。人也很能干,习字看书样样不在我之下。我一直心存愧疚,在并不了解情况的当时说了并不真实的话。
同屋里另一位,我们年龄相当,但是她比我成熟老到很多。每次开会,我恨不能不等散会就想走人;但她是要让领导先走再熄灯走的。我有个大事小情的,全办公室都知道,啥秘密也没有;她是和老妈打电话也要出去打的。在一起办公之前,我们就认识十年了,交往不深但印象不错。可真正八小时在一起了,我其实很痛苦,为什么差距那么大,明明看起来很相似的两个人接人待物却相差甚远。想要心贴心却似乎总在背对背。终于有一天,我憋不住了,守着一屋子人直接说开了,干嘛做事总是背着我们,干嘛啥事不能接直截了当地说。她当时就急眼了,俩人几乎就是不欢而散。
后来她得病了,半年没有来。现在想想,她就是这种风格,就好像我就是什么都要说出来一样。但是并不妨碍我们内心是一样的,她是考虑周全做事谨慎,我是不愿意谨小慎微;她是凡事不爱张扬与人不深交不靠近,我是一旦喜欢心里脸上嘴里都是一个表情。等她再回来后,我发现她没有我想象地那么处心积虑,在遇到事情的时候她真的是替你想为你好,或许我们的不同,还会有矛盾发生。但我也在心里告诉自己,人进中年,凡事不是非黑即白了,看淡一些,别矫情,别任性,与人与己都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