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抱怨太过,会后悔
世间事,都太过于奇妙,特别是缘。
缘这东西,说来就来,猝不及防。
"没有失哪来得?"焚心在警察局里,表面假装正经,内心竟乐开了花,本来以为世界黑暗时,突然出现了这么多的光。
"你要没有丢失证件,我怎么能够认识你?"一个警察小伙边看电脑边看着苦恼的焚心,他似乎在想办法让这个阴郁的女孩子心情好起来。
"嗯嗯嗯嗯……"焚心头点的像拨浪鼓,内心空白的像一张白纸,一时间,全身短路。
在来之前,焚心十分忐忑,听别人说这几天没人上班,身份证办不了;听别人说,警局都是很严肃的地方,里面很压抑;听别人说不按时到校还要填文件请假……后来学姐新出的团委任务要交给别人来做……真的是,糟糕透了。
焚心不再说话,直愣愣的看着警察的臂章,太牛逼了,特警。焚心对于这一方面的确不是很懂,但是每一个警察、军人在焚心心里都是非常棒的。
"好了,你去那里面,我给你拍个照。"他的声音也很暖心。
焚心扎起自己的头发,摘下眼镜,笑的一脸无害,傻愣愣的走到镜头前,盯着它一动不动。
"不要紧张,放轻松点。"他噗嗤一笑,看着焚心紧张的样子。
"哦哦,好好——"焚心有些语无伦次,肩膀往下耷拉了一点,可全身还是崩的很紧。
"嗯,往你的右手边移一点点。"
"嗯,好。"
"左耳的发丝有些挡耳朵……嗯,对对,就这样。"
咔嚓——
焚心就觉得眼前一亮,眼睛有些微疼,不敢动,没有揉。
"好了,已经上传了。"他摇了摇手,示意焚心过去。
焚心嘟着嘴,狠狠的眨了几下眼睛,直接忽略他,朝手机和眼镜走去。
"哎——"他似乎有些慌乱,"还有点事。"
嗯,我知道。焚心在心里想,没有回答,拿了东西又转身走回去。
哒——哒哒哒——他似乎在输入什么密码,半晌,薄唇微启:"那个,左右手大拇指都按一下指纹。"
焚心照着他说的做,看他不自然的表情,有些想笑,估计是因为焚心看了他输入电脑的密码,没好意思赶。
"谢谢。"焚心沉默了很久对警察说了一声,"我还以为我明天去不了学校了。"随即一个大大的微笑,突着两颗不听话的虎牙,阳光下看起来像一只吸血鬼。
"你应该多笑笑。"他回以一个更大的微笑,眼睛消失在一条缝里,"年轻人就是好啊,还在读书吗?世界是我这一代的,更是你这一代的。"
"嗯,刚上大学,你看起来也很年轻啊,二十来岁的样子,比我大不了多少。"焚心难得的多话,拿着凭条和户籍证明站着。
"我都要奔三(30岁)的人了。"他仍然在笑,焚心也跟着傻笑,内心真的是很温暖啊。
"哦,对了,我没有现金,可以微信给你吗?"
"嗯。"
然后焚心很自然的加了这个已经在奔三的路上,内心还没奔二的警察的微信。
给钱嘛,又不是为了别的。
"我红包给你啊。"话音刚落,焚心已经出了警察局的大厅,突然想起来,家里还有弟弟没吃早饭呢。
"哎——好。"焚心点击红包发送,身后就只有这样一声长应。
焚心突然有些懊恼,昨晚那么生气那么冲动似乎做了一些不雅的事。好像是站在桥头时,对着黑夜大声吼叫,发现对面还有一个老人……
他说:"年轻人,精力好啊。"他笑,笑的满脸皱纹,难辨虚实。
他说:"现在啊,时代好啊。"
焚心满脸通红,满脸泪水,却并不想哭。
是啊,时代好啊。
第二章 甘未到,是还没有苦够
蒋勋先生说过,平常谈话的大部分语言都是孤独的,孤独中透着苍白。但是——苍白中却拉进了彼此的关系。
苦尽甘来,甘若未来,是因为还没有苦够。
过完了国庆,焚心终于还是要回去了,带着临时的户籍证明,带着经历过丢失身份证的忧伤回到这个堪比一线城市的武汉。
天还未亮,父亲就开始张罗,亲自开车送焚心从小山村开90公里去市里坐车。
"焚心啊,过去了要好好照顾自己。"父亲似乎有些慌张,"你啊,以后得是被骗的主儿。"父亲最近总是这么说焚心,说她的心性幼稚,冒冒失失。
"好的父亲。"焚心从父亲手里拿过行李箱,"我来吧。"焚心此刻非常平静,并没有一个月前去那个城市时的紧张不安。
"嗯。"良久,父亲才轻轻的哼声,带着厚重的鼻音。
市里车站,因为人比较多,所以送行人员也可以进入检票口。
父亲先看着焚心走进去,还是不太放心,隔着一辆车忍不住打了个电话,随后后脚跟着进去。
"找到车了吗?"电话刚通,父亲就有些急不可耐,"小心些哦。"父亲满脸的担忧,此刻在到处找着焚心的身影。
在任何父亲的眼里,孩子都是长不大的。
焚心接着电话:"嗯,找到了,我在准备放行李。"焚心眯了眯眼,刚抬头,看见父亲在车尾注视着自己。
焚心心里有些感动,更多的却是不理解。好吧,年轻的我们总喜欢张开自己的羽翼出去闯,家里的关心频频而至,说不上心烦,感觉有点无奈。
"好了,爸,我会照顾自己的。"焚心挥挥手,捏紧手里的车票,看了看时间,还有几分钟。
"嗯,过去了有什么事记得打电话。"
"好了好了,我知道。"
焚心没动,看着父亲转身走出候车室才上车,有两个人没来,得多停留几分钟。
"安全带是生命线,大家都记得带上。"列车员是个大叔,声音带着沙哑,但他似乎并没有介意,还在拼着命喊着。
世界上还是有心人多啊。
焚心坐在一个看起来和自己一般大的男孩子旁边,看起来很活泼,一直没敢说话。
"你好,你知道下车后光谷广场怎么走吗?"焚心心里微微惊讶,刚想与他说话,没想到他先开口了。
"哦,我不清楚,我……我可以给你查查。"焚心犹豫了一下,猛然想起了高德地图,麻利的打开搜索。
焚心一个人在外面的话,要是没有遇到像几个人合伙打劫什么的,都不会怕。出口很礼貌,出言不乖张,更重要的是看得懂高德地图。
"嗯……"焚心轻轻哼着,"嗯,啊,找到了。"
很开心。他也很开心,两人都在笑,带着湘西地区的淳朴。
"从汉口站坐轻轨二号线可以直达。"
"嗯,好。"
简短的谈话,家乡的口音,焚心感觉很是亲切。
无论雏鸟走了多远,终究都还是恋家的。
感觉自己挺不过的时候,告诉自己再多坚持一会儿就好,甘未来,是因为还没有苦够。
我在武汉,向你问好。
第三章 要相信,我们都是好的
没有人愿意成为一个坏孩子。每个人心里都住着一个小公主或者小王子,有着这样那样的美丽幻想。
但是后来,人们总是说:理想是丰满的,现实是骨感的。然后,这句话进入了各行各业的领域。
焚心的艺术论导师说:"我高兴你们来了,却很伤心你们都来了。"导师的开篇让我们瞠目结舌,哑口无言。高兴我们来了,却又不喜欢我们都来了。
"有人能来说说吗?你们为什么来大学?"导师笑的一脸无害,笑里语里都像藏满了刀子,"那我再问问,有没有人为中华之崛起而读书?"
没有人回答,焚心盯着前面,也是一脸的茫然,突然就不知道自己为什么来,心里没有底气。
"钱。"导师比了个手势,"来这里很大部分都是因为穷,为了钱而来。"
"不要觉得我粗鄙,说句实在的,读大学就是为了以合法的方式,凭着自己的一技之长赚钱养活自己,然后生活。"导师还是自顾自的说着,但很多人都听的津津有味。
导师在打击我们啊,前排每个人脸上的表情复都杂多变,只有几个低头把玩着手机的人一脸的无所谓。
焚心是个懒惰的孩子,做的少,却想的多。
焚心看着讲的火热的老师,思想开始漂流:自己来大学一个月了,刚开始什么都适应不了的自己已经慢慢开始适应了。
可是说到适应,似乎生活又按着一个模子(重复昨天)开始了。开始对一门课程很陌生,什么都不敢做,后来发现怎样怎样老师会喜欢,便开始一次又一次的重复。
每个人都在重复的说着:别急别急,大学才开始,慢慢会适应。
似乎这句话成了一个永恒的道理。小的时候,家长说;小学初中的时候,老师说;高中大学的时候,朋友说;后来,心理老师说。
慢慢会适应成了所有坚持的借口,让人学会一天重复着一天,让人学会像阿Q一样生活。
"你们还会有很多个淘汰的过程。"焚心晃晃脑,额,又失神了……
"你们还会再淘汰一大层人,慢慢的就只剩下了一丢丢的人,他们不太屑于和一般人打交道,因为他们觉得和一般人说话累,思想都不到一个境界。"
我喜欢他的上课方式,焚心想。
"你们大人们就觉得上了大学好啊,精英嘛。"老师突然脸一凝,"早在几年前,大学,就不是以前的样子了。"老师翻着资料,某某大学谁又杀了谁,谁又自卑,谁又经不起口舌……
的确,大学,不是我们想象的样子。
"想要赚钱吗?"他咧嘴一笑,"现在的快递员一个月赚的钱不比我们的差,特别是逢年过节。"
焚心有些模糊,不知道是什么意思。
"那风里来雨里去,十年以后二十年以后,你想想……"他故意没说了,"你为什么不去选择现在就去赚钱?而要来上大学呢?"
"几年毕业以后,赚的不多,起码是办公室坐着,不用风里来雨里去,他们就是为你们送货。"
全场,鸦雀无声。
"为什么我一来就要打击你们。"老师合上书,"这就是现实。"
人为什么要两只脚走路?一只踏着梦想,一只踩着现实。
嗯,前方很远,要相信,我们都是好的,我们都会好的。
第四章 我们都成不了谁的谁
我就是我,是颜色不一样的烟火,天空海阔,要做最坚强的泡沫。我喜欢我,让蔷薇开出一种结果,孤独的沙漠里,一样盛放的赤裸裸……对世界说,什么是光明和磊落……
每个人都是不一样的,你有你的年轮,我有我的岁月。
我喜欢我之前所说的:所谓孤生,孤独的生活。每一段日子,都有人陪你一起走,锻炼了你,完善了你,然后默默离开。然后,真正一直与你一起的,除了自己再无他人。
焚心挨训了,今天两次挨训了,都是因为语文基础差,推送写的不好……
团委推送和社团会议记录。两个错误:一个主谓,一个绝对。
焚心很自卑,不是觉得自己是乡里来的孩子,只是觉得自己的才华配不上自己的欲望。
毕竟啊,想的和做的不一样。
"下面财秘部的成员点一下名。"主持人说,看了看坐着的焚心等人,半天没有人站起来说。
今天点名的同学请假了,委托给了焚心,焚心在站起来的一刻裤子被椅子勾住,很无奈半天没有站起来。
"咳。"主持的学长是大二的,看着焚心清咳了一声。
嗯,焚心半蹲着,开始点名。早就习惯了,身体承受的苦,不说。
一时慌张,龚字出口成了巩的音。
紧张的焚心有些无措,听着这个同学答了声到。
点名结束吧,刚好念错的音的那个同学又是学姐。
"你们好,我叫龚X。小鲜肉们不要念错音,搞得好像你们没有文化的样子。"学姐是笑着说的,也没有盯着焚心,可让焚心心如火烧。
是高兴几天了吧?终于要迎来厄运了?
会议没说什么,最近团里活动比较少,这个会也是例会,每周都要开。
"你写完记录以后就把文件发群里。"就在焚心还是一脸懵逼的时候,自己部的部长突然来这么一句,不是只要点名吗?怎么回事?
当然,这样的问题焚心怎么敢问出口,默默的点了点头,哦,好。算是默认了吧?
然后,错误来了。会议说买社团服装十五元,焚心这样写:每人必须交15元,买社团服。
看起来这句话很不好,学姐发了一个必须,加了一个省略号。
晚上团委开会,为成功过了考试的党员们颁发书和观看《榜样》影片。
焚心自告奋勇的过去记录,要求晚上写推送,后天交新闻稿。焚心语文确实差,高中语文老师就说她写的文章心思灵动,但总感觉很绕,难以理解。
焚心害怕,把它们也带来这里。
"今日下午××,12、13、14级党员积极分子观看了影片……"焚心写了推送,发送给学姐。
然后,挨批了,不通顺。挨批了,内容不全。
最怕,自己有梦想,却没有才华。一直羡慕着别人,别人也不会成为自己。陪你走过一段路的人,也不会一直陪你走。
我们都一样,我们都不一样,有自己的感情经历,有自己的学业高点。
我就是我。
所谓孤生,孤独的生活。
第五章 明知道,就无需说出口
每一个人都需要被关爱的,明明明都知道,就无需说出口。
我给你发信息,你总不回,每次一到某些话题,你总是发来省略号,然后再配一排/流汗的表情。
但是我很庆幸,起码你在线还是会回我,不会假装看不见。
后来,你真的假装看不见。
焚心看着手机屏幕,爸妈又在闹离婚。
是啊,父亲一天在外跑车,刚开始夜不归宿,后来饭也不在家里吃,再后来,妈妈已经不再习惯做饭。
焚心考上大学,学费不够,必须办理生源地贷款才能去大学。焚心跟父亲说,换来一句:你找你妈。
已经不知道多久了,大概几年了吧,从焚心刚开始离家几十公里去上初中的时候,跟父亲打电话,就感觉到有些不太一样了。
姑姑(父亲的妹妹)跟焚心说:你父亲压力太大。一个人有一个人的极限,在家里,多关心关心你的父亲。
焚心点点头,心里开始慢慢偏向父亲,一度认为是母亲在无理取闹,每次争吵,似乎都是母亲开的头。
对,一切改变,从14年听说以后田地不能修房子,父母亲着急把房子修了的时候开始。
家里开始到处欠债,那时候,焚心刚上高一,学费已经不再是义务教育的那么。加上极大的适应,排斥学校,排斥和人交流。班主任建议父母亲带焚心去看心理医生。之后,挂了半年学籍,才重回学校,接着读。
一切,似乎都是钱的问题。
焚心想起自己的心开始偏向母亲的时候,恰巧高考完不久,被武汉某所大学录取,蒸了状元酒,为筹备高额的学费。
焚心想起自己的心开始偏向母亲的时候,恰巧二伯的儿子结婚,急需要大量的钱,之前又给父亲借过钱,一时间,二伯娘差点把父亲逼疯。
焚心想起自己的心开始偏向母亲的时候,父母亲在家里大闹,焚心哭着说:大家坐下来谈谈,都知根知底。看看谁到底骗了谁。父亲就把自己的银行卡扔桌上,丢来一句:自己去看看,没钱。
焚心想起自己的心开始偏向母亲的时候,和母亲谈了许久还钱的话题,母亲坚持等我上了大学报了名之后在还钱,怕到时候一时间学费不够没有办法。
焚心想起自己的心开始偏向母亲的时候,母亲把人情钱在银行里存了三万,小屋里锁了一万,父亲突然就跑过去,把锁撬开,拿走了一万。
焚心倚着门哭,一个劲儿的哭,倚着门慢慢滑下,好半天没有缓过神站不起来。
也许,自己真的一直偏错方向了。
"焚心,我真的很累。"妈妈终于决定和焚心聊这个话题,"我要和他离婚。"
焚心其实不想管这些事情,父母亲之间的不协调让她害怕死了婚姻,也许,这样已经是最好的选择了?
"尊敬。"焚心就发了俩字,看不出来是偏向谁。
"谢谢。"那就按照母亲自己的理解来吧,毕竟,这是母亲的人生,可家里还有一个弟弟怎么办?他才16岁。
"他巴不得不见我。"母亲回了这么一句,头像灰了。
是不是很多,就要结束了?
母亲经常跟焚心说,父亲在外不回信息不接电话没有音讯。
哪里是不在?恐怕是装的不回,恐怕是,也厌倦了母亲……
声明一下:我不是喜欢撮合父母亲离婚的人。直至现在,焚心的父母亲仍然都还在僵持,她远在大学,不知道家里的情况。
打给母亲:好好读书。
打给父亲:你妈精神有问题,大人的事你莫管。
那,你们别让我知道啊。焚心挂了电话,又倚着门哭。早就不记得一个人大哭了几次了。
那就,装作看不见吧。明知道,还是不说出口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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