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的时候看到朋友发表的文章,是在回忆她的整个生产过程,看着她描述的每一个细节,那种历历在目的疼痛感,就像又一次附着在我的身体,令人窒息。
一年五个月零九天,关于生孩子这件事我能想到的最贴切的词,就是惨烈,我不知道是怕,还是始终就没有清醒过,已经不能完全回忆起那些场景,阵痛,开指慢,人工破水,晕厥,孩子降生,大出血,手拨胎盘,侧切缝合。人在这种时候已无法顾及什么是体面,尴尬,难堪,虚弱的如同一盏摇曳的烛光,仿若恍惚之间就要熄灭。当他告诉我那个清晨下雨了,他签了病危通知书,时隔一年多之后才知道那天我还输了血,就像听着别人的故事。
在我醒过来的时候,转过头看到他在离我不远的一个玻璃质地的箱子里,里面铺着小小的垫棉,他会伸手,或者抬起脚,动作慢而轻柔,我不能看到他的脸,回想起来当时我应该还是处于一种迷糊的状态,甚至在询问医生的时候都有点语无伦次。我知道他很健康,是个男孩,有7斤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