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所念人隔在远远乡,我有所感事结在深深肠。
郑小航已经离开七天了。
济南的夏并没有因为毕业生带着浮躁离去缓和下来,在南方暴雨北京暴雨济南仍然没有能够酝酿出一场大雨,刚进入伏天就已经热得喘不过气来。躺在寝室床上,吹着大风扇小风扇埋怨着济南的暑气盼着快点回家管他什么考试考研呢。其实,我在半夜三点好不容易睡过去,早上六点半热醒了浇了一盆凉水继续睡,晚上终于嗓子疼起来了。这让我很无奈,剩下的一周捱捱就过去了,整个暑假的复习计划怎么才能说捱就捱过去。想到去年郑小航一个人冒着三伏天日以继夜的复习,心里就很惭愧,好像自己落下了他的脚步就会走丢了。如果不努力就放弃,也不是我的风格。
郑小航已经离开七天了。准确的说,这一周我并没有过去想象中没有他在的校园我有多难过。因为安排了许多事情要做,又要复习功课。这是最官方的语言,安慰关心我的人的语言。只是真的没有很强烈,除了我在四点就下课阳光正明媚突然就想起他在时候应该是喊他下来去左岸喝水聊天然后一起吃晚饭回宿舍还挂着视频,除了我要在闷得透不过气来的下午要从逸夫背着电脑又累又热一个人去商业街拿快递逛超市,除了我要喊着班上的好朋友陪我去北门打印厚厚的讲义一起吃个晚饭吹吹牛唠唠嗑,除了我要早起上自习一个人去吃早餐末了一个人吃午餐最后实在受不了一个人吃饭带回宿舍吃面喊舍友带饭,除了那些个一个人做事情的时候默默地泪流满面。没有很强烈,就好像他在忙事情,没有时间顾到我。我知道很多人都在一个人不得不一个人或者乐于一个人生活着,我不习惯不喜欢但我不得不改变。我觉得我已经表现很好了,最大程度上抑制了难过情绪蔓延。孤单什么的都是可以忍耐的,只是想到万一有一天会发生不好的事情和你不在身边就会很难过。
我只是在陈述我的状态,每天的生活其实都很美好,除了更多时候的两个人变成了一个人或者四个人,生活姿态并没有改变。我依然笑依然闹依然天天喊着姐姐姐姐平儿平儿ZDAN,她们也非常照顾我的情绪逗我玩鼓励我支持我陪伴我。我只是偶尔有些动作习惯了两个人玩,所以他走之后就自动变成了一个人。熟悉的人会知道,在这个小小寝室四个姑娘虽然嘴上挑剔嫌弃,可适应了彼此的生活谁都离不开谁。我想用很多篇幅去描述我们的生活,但实在是不想说其实就是四个神经病横行在校园里,叽里呱啦吵个不停完全不顾旁人的目光无下限的互相攻击互相挑衅,念着彼此能够顺顺当当,惺惺相惜。我在看《小时代》的时候,不自觉地就去想我们四个应该如何代入,结果显然是每个人都不具备显著的特点又每一个都沾边,时而像南湘一样看似优雅的散着长发飘逸着裙摆,时而像顾里一样颐使气指犀利地得理不饶人,更多时候是像宛如一样傻气又疯癫的女神经病,还有每个人其实都是林萧一样的平凡女生。当然被说文艺如四爷,就像不愿承认自己是林萧因为是杨幂演的一样都是用来黑人的。我们就这样被彼此同化着,日复一日,三年一起走过了。如果说最初每个人心里念着的是中学时代形影不离的姑娘,现在谁都不能否认缺了四分之一就像碎了一片的不完整的生活。我已经预料到明年毕业时候我们会哭得抱作一团,尽管你们总笑我过于敏感。姑娘们,我爱你们,就像曾经爱过的每一个姑娘。
以前总爱说的,总有一天都会散落在天涯,以为会是很远。慢慢就发现,每一天都是在分离,如果说大学一下让我们在空间上隔了那么远,那么之后的每一天都是渐行渐远。中学时候的好朋友不联系的真的已经可以用手指头按年限去数了,还有许多怎么也舍不得失去的偶尔打个电话发个短信问候,非常有限的几个隔三差五就在微博上@一下以示想念。我知道我们曾经惺惺相惜过,也的确在离开后的夜晚认真地怀念过,只是最终没有努力找到对方狠狠地说上半宿话究竟还是慢慢疏远了。我性子偏爱热闹,记得高中好多时候半夜睡不着就挨个拨电话骚扰,那时候相信友谊地久天长是因为没有真正分离过。巴掌大的城市就算是封闭式教学,可是真正算起来能有多远呢。以致于大学后的我们越来越难交到朋友是真的被距离伤害怕了,怕终有一天分离后再深的感情都轻似鸿毛。前段日子陷入了深深地挣扎尴尬中,也确实被狠狠地伤到了,如果说以前都是小打小闹转脸又拥抱的话,这一次就是使劲甩了我两巴掌,是两巴掌。哭了半夜,跟菲菲扯东扯西聊到三点才缓缓睡去,想到菲儿拼着明天考试陪我缓和情绪心里很是感激,码了一千多字的委屈不甘告别冷静地发出去后终于通透了许多。之后很长时间都不愿再去回想那件事情,不愿承认自己的坏脾气急性子,也的的确确不想再在不被爱的友谊里继续奋不顾身。没有想到在大学里还会困在这些鸡毛蒜皮中,也许这正是真正成熟的开始。跟一段一段刻骨铭心告别,以为自己是世界上最可怜的人遭遇了最悲伤的事情,只是也清醒地告诉自己这不过是人生常态。自从上次被不相干的人嘲笑是在什么无病呻吟什么45°忧伤后,便有后怕似的恨不得每一段都要强调,我真的没有在写我很忧伤,我只是用我的方式在记录我的生活,我不忧伤真的不忧伤,语气平和语气暗淡语气不欢快可我真的不是在写忧伤。
生活还真的发生了很大的变化,心性也是变了的,我很容易就承认自己变了是因为确实变了,也想在别人猝不及防地说出我变了的时候能够不那么难以接受。追着赶着喊平儿看《梦里花落知多少》的时候,自己又看了一遍,每过一段时间就会看一遍的故事,每一次看都会跟着流泪的故事,怕是以后再也不会了。跟姐姐讨论了从初中看时候的心态,慢慢讨论发展到现在,突然发现那已经不再是自己喜欢的故事了。厌恶林岚像厌恶所有女主一样充当圣母,遇到事情总是让朋友出头自己躲在后面,看似是假装坚强内心脆弱其实心比谁都坚硬,不为朋友做什么也就算了,明明不那么爱陆叙明明知道闻婧心里很难过还是继续跟他扯在一起。也不喜欢顾小北了,那个干净的男孩子照亮了我整个青春期的白马王子,优柔寡断,不争取自己的幸福就算了还渴望在伤害了爱的人后好像他忧伤的眼神就能够被原谅。那些我爱过的角色,玛丽苏过的人物,随着成长我没有变成那样的人也不再渴望。我就这样在每一个瞬间动作表情中不断地自我审视,好像一旦错过就连自己也抓不住一样便是永远。我知道在看过这篇之后一定有人感慨陶雪再不似从前,或者还是会在只言片语中看到以前的陶雪的影子,无所谓好坏,就像你看到的,我能做的就是尽所能地写真实的纯粹的我的故事,对自己负责。
在去找牛老师聊天的时候,他说过一句话让我印象很深刻“并不是这两三年就决定了你的一生,只是如果不能做自己喜欢的事情就是对生命的浪费”,已经很难的遇到这样德高望重的老师不用社会对青年人的要求而扭曲的指导学生用势利的眼光去看待生活。在隔壁宿舍玩的时候也有朋友说“没有退路了”我说“是不是就算能够找到高薪的工作也不能真正实现自己的人生”。我常想,这一生究竟如何度过才不枉然。中学时候想的是要有一番事业要有很爱的人要有文艺的人生,现在我能的想到是如果不去争取现有的感情以后的日子里我一定会有遗憾如果没有走完从小就认为必经的考研读博出国我会不甘心如果不能四处看看这美妙的世界便不是真正的活过。哪怕更多事情说得很美好做起来绝不是易事但我不能阻止我的思想,假如有一天也是最有可能的一种将来我只是平凡岗位的工作者有着平凡的生活,我能做的是每天上班下班回家照顾家庭,我也无力去想更遥远的人生的时候,这并不是说就阻断了万分之一的我能够实现现所憧憬的可能啊。我不明白这世界上一部分人在卑劣地嘲讽另一部分人的思想的时候,他们就没有过憧憬吗,渺小如蜉蝣也应该肯定其存在的意义啊。我特别想告诉一些人,也是很想用我的想法去支持我的朋友们,努力去实现自己的人生吧,我们不是像父辈一样守着一个温暖的家就能够的真心满足的一代,如果不曾追逐,真的会遗憾。
细细说来我是自私的。当郑小航就他工作的意愿表征求我的意见的时候,我特别想把他锁在身边。虽然未来好的坏的对于彼此都是同等可能,但人对自己大都是觉得优秀品质较多的,更担心的是对方的状况。所以我不舍得,如果有那么百分之零点一的可能他离开了我,我都会很难过。转念又会责怪自己的自私,怎么可以因为私心就影响了他的发展,他也有他的人生啊,他那么爱你愿意守护着你可你怎么忍心让他有所遗憾。我就是这样挣扎的。有那么一刻,我说服了自己去鼓励他在哪里都好,还年轻应该着眼于奋斗,这并不是放弃我们的感情。很多人都问我以后的打算,我也只是含糊其辞。就算舅妈鼓励我们只要真心想在一起困难都是可以克服的,我也下定决心风雨兼程去努力一把,可我不敢承认,我不想自己在别人闲聊时一笔带过的就是那个谁谁怎样怎样,我在乎别人的看法,我不想被不相干的人中伤。我能明白身边的朋友关心我才会对我的决定提出看法只是怕我将来会受伤会后悔会不幸福,因为偏向我所以总觉得受欺负的一定是我他们不愿意我不幸福。郑小航这一周的培训时间里总是忙碌的,得闲时候给我发短信打电话,虽然匆匆但也是甜蜜。我没有抱着电话就呜呜地哭,我想自己真的明朗地生活这样才能够让正能量在两个人之间传递,一个努力工作,一个好好读书,未知的谁也料不到,但不遗余力地自我塑造才是对彼此真正的好。
外面风很大,窗帘吹起来透过梅二明明灭灭的灯光,这是要下雨的节奏吗。刚才我看到闪电了,终于要下雨了吗,可以很舒服地睡一觉了。想着明天又是新的一天,我又念着“就算是对姐姐一个简单动作的复制也好像能够无限接近姐姐的人生啊”去恶心她们,然后真的是一天又开始了。那么,未来的你们一定要记得我,能笑能闹能唠,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