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才亮出鱼肚白,水方城城西路上行人稀疏,集市也在收拾准备开张。大街上有一黑短发小男孩在奔跑,脸上带有稚气未脱同时却带有同龄人所没有的坚毅。穿的薄布衣已经被汗水浸湿。
伴随着他均匀的呼吸声,身体周围的气流也在有均匀的律动。他在一个时辰绕着城西跑了十几圈,为了不引人注目,天还没亮他便起了床,他便是谢守。
轰轰轰......伴随着鼓起风箱,滚热的炉里传出有节奏的响声。“小师弟,我这边需要鼓风。”“快,小师弟我这炉铁温度不够,快要毁啦。”......在这片兵器工房里唤声此起彼伏,这炙手可热的小师弟无疑就是谢守,那稳当的手法,让铁锭的产量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提升,这些师兄们需要完成一定的产量,然后才可以开始铸铁成各种兵器,这是方矢交付他们的固定任务,无论哪个学徒都不想整天面对这工作。一开始还考虑谢守是个小孩子,时间长了便不顾忌。
谢守没有拒绝还很乐意,因为这对他来说也是一场锻炼,这种锻炼是猛兽凶兽普遍使用的方法,训练量大却对身体损害很小,谢守用这方法可以说是前无古人,谢守可是深得精髓。
在工坊这里饭菜虽不好吃,管饱。工坊工人用餐的地方是一个小广场。“诶,小师弟。你这鼓风技术不错啊,进步超快,在我达到这水平差不多也花了几个月,你这才几天就有我的技术了。”刚刚晋升铸铁匠的何年越由衷表达。
“师兄别气馁,坚持的人总会走得更远。”谢守安慰道。
“小师弟,我啊想成为一名最强锻造师,打造出最强的兵器。”何年越说出梦想的时候两眼都在发光,谢守也被他这热情感染了,不禁想到自己也该有这么一个远大的梦想,那就是击破这世界对妖兽的不公吧,修炼数百万载,世界对你说你不行你就决不能成功。谢守目中蕴含杀机,抬头看着天空尽管那里一无所有。何年越还在叨叨自己怎么实现梦想。
此时有人走近,大声说道:“不是我看扁你,何年越不是我笑话你,就你这实力能摆脱这铸剑匠都算你厉害了,哈哈......”这人叫李壮平,是在方家铁铺花了几年时间便达到专精级别的锻造师,最主要是李壮平和何年越一样是十五六岁,成就却差那么远。
何年越看到来人是李壮平,这人和他算是同时进来学习锻造,自己才刚摆脱学徒,人家已走到专精锻造师,此时何年越不敢吭声任由李壮平嘲笑。旁人也是一副看热闹的样子哄笑起来。
谢守看到刚刚还是充满热情的何年越此时沮丧至极,觉得有必要声援一下,淡淡问道:“要成为锻造大师首先要有扎实的武学功底,若是连自己的武器都发挥不了实力,那不是最强的锻造师,现在我提议你们两位师兄战一场,比比谁更有潜质成为锻造大师。”
听到这里何年越简直吓得要跳起来,自己的体格和李壮平差远了,现在瞪大眼睛盯着谢守,想看看他是不是故意坑他。
李壮平一听反倒哈哈大笑说:“好一番锻造大师的理论,我听都没听过,不过不得不承认你说的有道理,若是自己的武器都驾驭不了不配当锻造大师。”
何年越以为起码李壮平也拒绝切磋,没想到居然这么爽快地答应了,要不是和谢守相处这么久认为他不是这种幸灾乐祸的人,恐怕何年越就要发飙了。
“何师兄,相信自己。”谢守从提议时就没想过何年越能赢,但他可以去帮何年越。
三人来到广场中心,其他围观的人也是在纷纷议论起谁会是赢家。何年越虽胆怯,但不是会退缩的人,自己也明白要是拒绝应战岂不是更让人看不起。李壮平也是知道双方实力悬殊,试着提出公平的规则:“这样吧,我把你击倒在地上就算我赢,你点到我就算你赢。”
何年越此时十分犹豫,看着谢守期待有所答复。谢守对李壮平提这规则的想法也是有所察觉,说道:“何师兄但试无妨。”
何年越见谢守和自己心中想法一样,也是坚定地点了点头,此时两位师兄都做好战斗姿态,双方几乎是同时动了起来。
何年越心中只想击中李壮平的有害部位,这样才算点到为止,不然你随便碰一下李壮平的手臂也判他输这样也是很不公平,有效部位是头胸腹甚至男人的要害......于是双方近身时何一记直拳直奔李的心脏去,李故意打开门户吸引何攻击,结果他果然上当,抓住了何的拳头想给他来个过肩摔。何年越也没傻到这地步,左手用力推了李腰间,弯不下腰的李也是迅速退后,因为他是被点到就输,他可不想冒险。
李在身前抬起右臂,此时他可攻可守,无论是先发制人还是后发制人这姿势都能做到。何开始一昧进攻,攻击也是相当犀利,全是直奔要害去,但均被李的右臂所挡,李一个踏步打乱了何的节奏,右臂一拳直奔面门,何此时尽力想躲避,身体却跟不上,此时一颗石子飞向李的拳头,这下可够疼,李被扰乱心神不再乘胜追击,用眼角瞄着四方,从刚刚击中他的石子方向判断无疑是谢守所为。
李此时颇为恼火,平下心来再次摆出战斗姿势,何以为是李不想这么快击倒他,也是压下对刚刚那拳的恐惧。于是二人再次互相击打起来,大战数十回合,每当李一击可放倒何时总是巧妙地被谢守的石子干扰,偏偏李没有任何证据证明是谢守干的,其他人也完全没注意到谢守在干扰。李心中窝火。
他们两人再次打了起来,而刚好何一拳上来,李防御姿态的右手一记佯攻,谢守正想弹出石子却发现情况不太对,便没出手。原来李看准何的进攻路线,佯攻是吸引何的注意力,李一闪身借何之躯挡住谢守的石子,让谢守无法出手,再反手一记手刀砍在何的后脖子上,何瞬间倒地,此时是李壮平赢得了胜利。
但李壮平却没有去羞辱倒地的何年越,而是目中带火看着谢守说道:“刚刚看的过瘾吗?要不要你也来试试看!?”旁人看到这一幕也是不解,谢守心知自己是走不掉了,这样搅局谁都会生气,于是说道:“这次就都击倒对方为止吧。”旁人不禁议论起谢守的无知,在旁人看来刚刚之所以打了这么久是李师兄放水了,只有李壮平自己知道自己并没有放水。
此时谢守和李壮平二人站在广场中心,谢守和李壮平也是同时动了,但没有出现十五岁少年几下放倒八岁小孩的场面,谢守灵活得像只猴子,对待李壮平的攻击做到了避其锋芒、迎其软肋,尽管李壮平的拳头看起来揍在谢守身上却像打中棉花,完全被谢守卸去力道,李壮平是怒火中烧,看到这一幕幕众人也不禁欢呼起来,站在一边揉着脖子的何年越也是跟着欢呼起来。在李壮平硕大的拳头再次袭来,谢守决定试试这十多天的练习成果,一记推掌按在李壮平胸口,谢守这如同每日数千下推风箱般的手法,李壮平如断线风筝倒飞出去。
此时旁人惊得嘴巴都合不上来,在众人回过神来准备欢呼时,谢守立马露出怒意,像是愤怒般质问:“李师兄你怎么可以这样放水,这是不认同我实力吗?”旁人听到这里恍然大悟:“我就说嘛,李师兄怎么可能会被打败,原来是放水了啊。”“就是就是,太不厚道了。”本来极其愤怒的李壮平此时知道谢守给他台阶下,也是一脸笑容说道:“哈哈,刚刚看师弟这么认真,一时兴起迎合师弟你那一掌,真是对不起啊师弟,师兄不应该放水。”
正在这广场沸腾起来之时,一声充满威严的声音响起:“何人在此胡闹?”一时间广场的人都跪了下来,不敢抬头,生怕被追究责任z这人便是方矢,此时站在广场边等待他们给一个说法。此时谢守站了起来低头说道:“是弟子不对,不该提议师兄弟之间切磋武艺。”
“原来如此,日后不准再惹事生非。念你承认错误在先,罚你今日进西山矿场掘矿十箩,晚饭前最好回来,否则饭菜不留!”方矢大声说道。跪在地上的人听到这处罚都倒吸凉气,西山矿场是最难挖的一座矿场,会扰民所以不允许使用火药去炸,矿石坚硬的可以把手震麻。
“弟子遵从命令。”谢守依然十分淡定。跪在地上的李壮平和何年越也是用眼角瞟向谢守,不禁为他这勇气所叹服。
日上三竿,西山矿场传出一声声有节奏的敲打声,响声在空荡的矿场里又是一声声回声,谢守在这里才挖了半箩,但谢守却没有一点抱怨,只是默默挥动手中的铁镐,有时挥动十几下才挖出那么一块。
在自己房间里坐立不安的何年越不禁想到,如今谢守落到这地步也是为了帮自己找回颜面,于是下了决心,即使被师父抓到又如何,一同受罚吧。走出铁铺是看到了李壮平也走了出来,此时两人不免有些尴尬,何年越怕被李壮平发现自己的秘密便问道:“你这是要去哪?”
李壮平目光闪烁,厉声道:“关你什么事!”说完走向铁铺的右边那条路去,何年越看不同路也是暗暗松了口气。走到西门时,两人又相遇了,一下子两人不免激动起来异口同声道:“你跟踪我?”
“好吧,那你先走,我等会再走。”何年越做出让步。过了一刻钟,何年越来到了西山矿场,发现居然有两个人在矿场,一个是谢守一个是李壮平。当着两人互相问道来此目的,见藏不住两人也是坦白。
“难得你想法和我一样,我也不和你计较。小师弟,我来帮你挖,凭你一个小孩子挖到明年也挖不完。”李壮平爽朗笑道,明显忘了自己也不过是个孩子。何年越比较尴尬地笑道:“我有伤在身,我就帮忙捡矿石吧……”
谢守也笑了:“有心就好,要是我自己恐怕真挖不完。”
李壮平也经历了思想挣扎才来帮忙,因为发生斗殴的是也算是他自己挑衅在先,但谢守不仅没有出卖自己兄弟何年越,连自己这罪魁祸首也放过了,要知道李壮平是很欣赏讲义气的人,更何况谢守也有实力。
躲在暗处观察他们的方矢喃喃道:“一个孺子可教,还有天生灵觉。另外两个不愚笨,也是可造之才。”方矢一点也不掩饰赞赏的目光,奇怪的是方矢身上有一层光膜把谢守的灵觉扭曲起来,避过了谢守的探察。
谢守怕连累他们两人没饭吃,赶紧让他们回家,自己却在继续挖着剩下那一点矿石,太阳刚下山,谢守挥手把十箩矿石收入储物袋中,以极快速度跑回铁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