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打算怎么办,找友志来问问怎么回事。”桂兰说,原先欢欢喜喜的事情竟然这样,她也不知道怎么办。
她和向东都没有办法强硬一点,对儿子对女婿都是。有的家长能够把儿女呼来喝去的,叫怎样就怎样,他们做不到。
后面五子家,五子要做房子,他爸直接叫女儿们各拿多少钱出来。
小义今年外出大概不顺当。别人家的孩子都回家了,他说得在小年后。小义问他借一点钱也没什么,大舅子借一点就这样,那以后指望他们帮忙还不行呢,养着几个女儿也是靠不住的。
红梅愣了好久才说:“莲姐肯定会跟他们说,他要是不来说,就算了。”
“你忍忍呢,也就过去了,吵开了两边都不好听,况且你现在这个样子,也吵不响了。”
红梅咬咬牙,没有说话。
“你把友志叫来,我问问他怎么回事。”其实,桂兰也没有把握解决这件事情,但是总得让他们知道自己家的态度,就是后退也要一点面子。
“我先等等。”等等看他怎么说。
等,有时候是无限的希望伴着喜悦,现在却是痛苦的煎熬。
红梅在家里,耳朵听着外面的声音。腊月里,不少人家的年轻人都回家了,村头不时有摩托来来往往,“突突”地在她心头碾过来碾过去。
没有车停在她家门口。
太阳慢慢地往西走,墙上的太阳光斑,淡淡的,经过玻璃瓦的过滤,有点清冷,从西墙移到地上又移到东墙,然后消失了,房间渐渐昏暗下来了。
隔壁的电话今天也没有响起。
堂屋里传来重重的脚步声,什么东西放在了地上。红梅站了起来,紧接着听见小四“哎哟”一声。她又坐下了。
“小四啊,你去看看你姐姐是不是生病了,今天不知道怎么了,没怎么出来。”
小四的脚步过来了,房门被推开了:“姐,怎么了?”
红梅掠掠头发:“没事,你放假了?”
“嗯,放寒假了。”小四一屁股坐床上,仰身就往后倒去。
“哎哟,真累啊,背了一堆书啊被子啊走了很多路。”
屋里又静悄悄的,鸡鸭咕咕嘎嘎叫着往院子里跑,桂兰在后面踏踏走着。
“小四回来啦,出来帮忙烧饭!”桂兰的语气里有着生气的成分,以往也常常这样,带着责备的语气,就是你这孩子没有眼色,看到我这样忙都不晓得伸手的意思。
不过,妈妈这几年已经好多了,很少这样没来由地生气了,今天不知道怎么了。小四爬起来,揉揉肩膀:“来了。”
经过姐姐身边的时候,小四发现姐姐确实不对劲,好像哭过,看了小四一眼,扭过头去。
小四张张嘴,没有出声。外面桂兰又催了:“天都晚了,出来塞一把火!你爸饿了。”
今天都有点奇怪,难道是姐姐和妈妈别扭了?
小四坐在灶前塞柴火,桂兰在锅台上切菜,炒饭。铲子刀子都碰得刺咔刺咔的,火大了被骂:“烧个锅塞个火都不会,笨得要死,只会吃饭!”
火小了,锅里没有动静,她伸头一看:“这样烧,明天早上才吃啊,这么大了,一点力气都指望不到!”
小四心里也窝了火,唉,莫名其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