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唐这厮

拉回将要触地的被子一角,我睁开迷离的眼,望着刷得雪白的屋顶,想着下午该干些什么才不算虚度光阴,拖地吗?懒得动!一扭头冯唐这厮(准确地说,应称为冯老前辈)的书赫然躺在枕侧。算了,看两个小时的书吧,自从上班以来,似乎都没好好看过书了,不知道都在忙些什么,美丽的日子就这样被鸡毛蒜皮的琐事不知不觉地消磨。

翻开书页,一股浓郁的痞子气息扑面而来,熟悉又陌生。一年前才翻完的那本《活着活着就老了》,内容早已朦胧模糊,只清楚的记得一句话:“吃喝嫖赌抽,坑蒙拐骗偷”。不是因为思想不端正,不是因为记忆力太好,只是因为编得太顺口了,看一遍便再也没有忘记,以致于如今只要一提起冯唐,脑海中便会不由自主地冒出这样一句话。

许久不曾读过如此桀骜不羁的书了,一连新鲜了几页,觉得冯大叔言语真诚,为人坦率,不加掩饰地宣泄自己内心种种赤裸裸的欲求,没有虚伪的掩饰,没有矫情的做作,言常人所难言,说常人之不敢说,色胆包天,内心强悍。

时间像那小白马在缝隙间快速地穿过,半个小时后,我却再也看不下去了。趿拉上拖鞋,认认真真地将屋子拖了一遍。

冯唐这厮在写什么?青春?可是青春只是谈谈情、说说爱吗?如果仅从这个方面去界定青春,绝对是片面而狭隘,至少青少年是不适合看这样的书籍的。爱情是青春年华里最亮丽的风景,可绝不仅仅是唯一的一道风景,我所理解的青春至少还包括对梦想百折不挠地追逐,为正义毫不犹豫地挺身而出。《致青春》受到了一致好评,但在我心中,它最大的瑕疵仍然是对青春仅仅停留在爱情上的片面表现。我们不分日月星辰地在高中拼了小命地奋斗了若干个日日夜夜,倾尽难以计量的心血考上一所大学,绝不仅仅只是为了谈一场撕心裂肺的恋爱。冯唐这厮的问题也在这里。

“自鸣得意、沾沾自喜,我行我素,无法无天”(原话已记不清了,大意如此)。这是冯大叔对自己的评价,我觉得实在是贴切至极。多看了几页,便发现字里行间充溢的都是炫耀,各种各样的不带痕迹的炫耀。先前还觉得真诚的文字渐渐地多出了哗众取众的意味。这样的文字太多浮夸,这样的书籍不看也罢,更何况这人三观溃疡,灵魂发炎,看多了邪气日盛,正气不足。

上学的时候总觉得人生最痛苦的事情是考试,当了老师才知道跟考试一样痛苦的还有监考。监考的时候时间似乎凝固了一般,钟表的指针看一次在那里,再看一次仍在那里,百无聊赖之下,又拿起了那本书。考试渐渐接近尾声,书也被我翻得差不多了,本该轻松的心情却无论如何也轻松不起来。“走着走着就散了,回忆都淡了”,志摩的诗是对该书最好的注释,主人公再特立独行,再不同流俗,也终究是一个活生生的人,一个有血有肉、有感情的人,当经历了人生的分分合合之后,表面上似乎看不出什么太大的变化,仍旧是那样的吊儿郎当,但内心挥之不去的悲凉却直击骨髓、痛彻心扉。

莫名其妙地突然间想到了孙睿的《草样年华》,本书中的秋水跟邱飞都是一样的人物,只不过秋水比邱飞牛气一点,秋水是加强版的、PLUS版的邱飞。两个人都是一样的真实而又桀骜不驯,都经历了感情世界的起起伏伏,最后的最后,留给读者一声声沉重的叹息,一缕缕难以言说的悲伤。

许久不曾写过这么长的文章了,然而“情动于中而形于言”,我的确有写一点东西的必要了,零零碎碎的敲下这些杂感,似乎想说的仍未说尽,但晚自习上课的铃声已然响起,明天要讲的课尚未备完,姑且到此为止吧。可是该如何评价冯唐抑或秋水呢?可爱的混蛋,可能是不恰当而又中肯的概括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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