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叫木头,一个叫马尾

      你也想去看看草原。

      那令人神往的地方,原始的苍穹笼罩着周而复始的大地,有白云和牛羊,有牧歌和烈马。当清晨的露珠尚且散发着清香,早有勤劳质朴的牧民拿起皮鞭开始去收割一天中最温柔的曙光。黝黑的肤色,坚毅的面庞,或许还有个姑娘,辫子长长,穿着厚实的麻布衣裳,伸伸懒腰打个哈欠,对着那群牛羊。你会觉得大自然的馈赠如此珍贵,远方还有纯洁的湖泊,倒映着天堂。

      可诗人想到的,是生命的孤独,渺小,凄凉。

      草原承载着众神的死亡,可众神从来都没有过生存哪来的死亡,这是时间的尽头,最终还是将永恒交付给摇曳的野花诠释。他看到风吹在不知名的远方,远到只能思维才能企及,这是空间的尽头。他只是尘世的颗粒,一切思维和情绪都被吞噬。

      只可默然伫立。

      面对大自然的无言,如何才能让生命变得有意义起来?面对更迭循环直至虚无的生命如何才能度量自然的厚重?古往今来多少人思索过存在的意义,又有多少人在旷野中默然。

      诗人目光深邃但依旧行着短浅的步履,他意识到情绪的无力但却无法摆脱情绪的束缚。死亡看来是空虚的结束,可死亡也是最真实的存在,可以让天地动容,可以延续生存的意义。倘若如蝼蚁般庸碌便是真实,那要思想何用?倘若如轻烟般虚无,那要躯体何从?

      可这是实实在在的草原,众神,野花,远方的风,还有映照千年的明月,永恒如此,却也荒唐如此。被误解是表达者的宿命,空洞是深刻者的良药。

      “我思索过的东西,就让他们继续,我看看就走。只是路过。”

      诗人哭过,最后呜咽,诗人笑过,最终站着。在时间和空间之外,诗人自有一种神性。

     

附:《九月》

                ——海子

目击众神死亡的草原上野花一片

远在远方的风比远方更远

我的琴声呜咽  泪水全无

我把这远方的远归还草原


一个叫木头  一个叫马尾

我的琴声呜咽  泪水全无


远方只有在死亡中凝聚野花一片

明月如镜高悬草原映照千年岁月

我的琴声呜咽  泪水全无

只身打马过草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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