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事

躺在宿舍的吊床上,听着摇滚。在blur乐队优雅的鼓点里,一边抖脚一边打冷颤。望着窗外零星的雨点,真像鼓手敲击出来的鼓点,本身带着节奏。“这是第几次了呢?又是逃课就点名,哎。”我心里想着愁苦的事情的时候,总能做到不表现在脸上,光是在心里头叹气,外人看此刻的我,也只能看到我听着摇滚摇头晃脑又抖腿的样子。

“今晚就早睡,明天早上有课,而且还是不敢逃的课,得早起,爬着都要去!”昨天夜里,躺在床上的我,一边塞着耳机听fall out boy的歌,一边在心里催促着自己要早睡。我努力地催眠自己,奈何这个乐队的歌实在是躁动,我觉得问题就出在歌上面,它让我躁动了起来,跟着节奏抖出了天际,更别提睡觉这种需要静下心才能做到的难事了。

失眠,对于我来说,跟喝水一样简单。拿起水杯,走到饮水机旁,压下饮水机的水泵头,水就哗啦啦得装满我那假冒伪劣的星巴克杯子,然后仰起头一饮而尽。喝水就像我描写的一样简单,失眠跟喝水一样简单。失眠的时候,能干嘛呢,以前面对失眠,我都是束手无策,只能干巴巴地睁着眼睛,望着天花板,仿佛凝视无尽的黑洞,试图在黑洞里穿梭,沿途便揪出尘封的记忆。记忆,有好的有坏的,能回想起怎样的记忆,我也无法控制,但多数都是一直在留恋的,无论它是好是坏。这跟喜欢一个人是一个道理,你喜欢她,不管她这个人是怎样的,因为她不是你,所以你不能控制她得是什么性格,也不能控制她是什么样貌。毕竟她可不是你能捏出来的泥土娃娃。当然,你也不能控制,她喜不喜欢你,甚至你连是否喜欢都无法从她嘴里得知,无从过问。

经过不懈的努力和探索,我终于找到了对抗失眠的办法,那就是,听歌。也是从那时起,每当午夜时分,夜深人静,把耳机费力地塞进耳朵里,点开一首歌就听。为了找到自己喜欢的类型的歌,我便什么歌都听。平时我就是一个宁缺毋滥的人,听歌这件事自然更不能怠慢。一开始,我喜欢听民谣,民谣很安静,每一次听,就像有一个娴静的女生,在你耳旁与你私语,有一搭没一搭得聊着,家长里短,街坊邻居,大事小事。没防备似的,就睡着,在梦乡里流连。时间久了之后,觉得民谣太平淡,听久了便没了感觉。后来又换摇滚,一开始喜欢迷幻摇滚,那种迷幻的感觉,如同嗑药,总能达到颅内高潮。具象一点的描写,迷幻摇滚就是一个性感的女生,在撩拨你的心脏,酥酥麻麻,让人很是享受。时间久了还是开始腻了。于是找了硬摇滚来听,躁动,我唯一能想到的描述的字眼,也是我喜欢的活泼类型的女生。然而时间久了,越发没有那种新鲜感,感觉伴随着时间被磨灭。

“有没有什么类型的音乐,能让我一直爱下去呢?”我用时间去寻找,只求一个结果,即使死去也能无憾。“在寻找的途中,我发现是自己的问题,本人的性格就是那种见一个爱一个的性格,俗称花心。所以做不到一直喜欢一种类型的歌,即做不到吊死在一棵树上的行为。”

“生于这个时代,在浮躁里成长,自然就被烙上浮躁的烙印。我总是见一个爱一个,无法做到本心如一。听得多了“莫忘初衷”这种话语,也毫无用处,我不能控制我自己,因为我只有这空虚的躯壳,心脏并不是有了我的存在而跳动,即使没有我这副躯壳,心脏也会不间断地跳动。我无法做到,不逃课,因为我不能控制自己不赖床。我无法做到不失眠,因为我不能控制自己不去想她。我也无法做到不去想她,因为我不能控制自己不喜欢她。”

翻出自己的日记,读着每一个字,都像是在审视自己。一切的因果是一个圆圈,我喜欢她,所以会想她,接着会失眠,失眠就无法早起,所以会赖床,自然而然就逃课。至于见一个爱一个,只是想用这种愚蠢的方式掩盖自己的爱罢了。爱一个人真的很难,茶饭不思,日渐消瘦。害怕得到也害怕失去。难得就像胡言乱语写一篇文章一定得凑够一万字一样,若是正常逻辑写一个故事,一万字不算多,难就难在你心里有个人,让你无法静下心写,胡言乱语也很难凑出一篇文章。爱,确实让人摸不着头脑,同时也让我掉发。

躺在宿舍的吊床上,我听着摇滚,电脑里播着nirvana乐队的歌,也是摇滚。这次我没有抖腿,也没有摇头晃脑。这次我是真的逃课了,也确实被老师点了名。不知道辅导员会给我怎样惩罚,望着窗外的零星小雨,远处的枫树又掉下一片叶子。我不害怕辅导员的惩罚,我害怕的是,如何面对未来的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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