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抗癌两周年

                  (修改版)

我的“小棉袄”

        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二O一七年元月六日和二月十日是我生命中烙下深刻印迹的两天,因为这两天,是我浴火重生的日子。今天她已跋涉过了两个年头。

      在两年前的全民体检中,查出我的胆囊外壁上长了两公分大小的结节,我旋即去州医院复查,结果是胆囊占位。医生说必须住院做手术。在州医院做了术前的各项检查后,我打电话把病情告诉给孩子们,叫他们来陪护我手术。听到消息后,孩子们先是大惊,然后是众口一词,不同意我如此轻率地在州医院做手术,他们的意见是先到区肿瘤医院复查,确诊后再做决定。于是女儿当即在网上挂了第二天肿瘤医院的门诊号,随后乘当晚的火车赶往乌市,女婿打电话给他的堂兄,托堂兄在肿瘤医院工作的同学Z主任,帮我谐调住院和会诊的事。第二天一早,大儿子万军从阜康出发、小儿子和我驱车从昌吉出发,一同赶往乌市肿瘤医院,上班前我们在肿瘤医院会合。

        肝胆科丁主任,胃肠科Z主任以及培兢在深圳某医院工作姑父,通过远程看片会诊,专家们肯定了昌吉州医院的诊断,并预判了手术后的良好效果,孩子们心中有数了,这才决定让我在肿瘤医院住院治疗。

      自治区肿瘤医是新疆唯一一家肿瘤专科医院,患者多,往往人满为患,床位必须提前预约。当时恰好有病人出院,在Z主任的通容下,复诊的第二天就住进了医院。

        按照程序,术前又做了一次全面检查,在做加强CT时,发现我左肺下叶有个一公分九大小的结节,几位专家断定,胆囊和肺上的结节都是原发的,因发现得较早,都可以手术,而且术效果都会不错。

        孩子们听医生分析病情,制定手术方案。考虑到我年事己高,基础病多,同时切除两个跨科肿瘤风险太大,确定分做两次手术。为了减轻我和老伴的精神压力,医生和孩子们勾通,隐瞒了我必须做两次手术的实情。

        2017年元月6日,是我做手术的日子,上午九时许,护士送我去手术室,车子穿过长长的走廊,后面紧跟着一大帮我的家人,神色有些紧张,推我的车子从十一楼下到二楼手术室门前,有些亲人早己守候在这里。沉重的电动铁门缓缓打开,我被推了进去,亲人们的情绪随之激奋起来,我平躺在车里,被厚厚的棉被覆盖着,视野受到局限,但是看得到大家拥向门口,向我挥手祝福,有人仿弗含着泪水伸出两个手指……转瞬间,铁门徐徐关闭,切断了我们的视线,我忽然觉得一股生离死别的凄凉袭上了心头。

        里面横贯着一条悠长的过道,两边依次排列着N个手术室,这里的医护人员全部穿着深绿色的工装,别具一番景象。护士们在门口迎接病房送来的患者,先把他们送进“心理疏导室”(这是我取的名称)进行疏导,而后送往手术室。绿衣护士把我接进这个室,只见里面有大屏幕电视,沙发、软椅等,电视播放着柔和的画面和舒缓的音乐,有几个等候手术的患者呆坐在那里接受疏导。这是进入手术室的第一站。接受了心理疏导,护士送我去手术室,两相接交后,手术室的护士扶我平躺在一个专用病床上,而后有条不紊地去做术前的准备工作,偶而谈笑着,显得平静、轻松和自然。一切就续后,把我平移上了手术台,麻醉师给我埋好了留置针,问我说:“老爷子,紧张不紧张?给你给点药你睡觉噢!”,话音未落,我就完全失去了知觉,和死了没有两样。

        肝胆外科丁伟主任主刀,为我做了常规的胆囊切除手术,切除了整个胆囊,干净彻底的扫除了周围的淋巴细胞,快检后确认为胆囊腺癌。医生对我的孩子和前来助阵的亲友们报告“手术做得十分成功。醒来后,我被原路送回病房,两个儿子在护士的指挥下,把我平稳地放在病床上,看到状况很好,家人们久悬的心这才放了下来。我除了对紧裹在腰间的绷带有所觉察外,其余没有什么感觉。别人问我的感受时我说,“一进一出”,犹如梦幻,等于在阴曹地府里逛了一圈。

        术后前三天很“舒适”,第四天去了“镇痛泵”,刀口略有痛疼感,但完全可以忍受,然而每到夜晚,总是受到咳嗽的侵扰,刀口震得生痛,医生给了上咳药,但是毫无作用,后来才知道那是可恶的肺癌在作怪!

        元月八日,老伴和孩子们为我过了病床上的七十一岁生日,与病友们分享了生日蛋糕,大家同病相怜,唱生日歌,为我祝福,真是黄莲树下弹琴,很有些悲壮,却又觉得终身难忘。出院回家后,既到年关,收拾料理,准备过年,孩子们来得整齐,过年的程序一道也没减,病中的春节,别有一番苦涩的滋味,我强打精神,力争不影响孩子们过节的情绪。

       

我俩和儿孙们

        正月十五前,复查的日子到了,饭后,由长子军儿陪我去复查,临走前我发现孩子们表情异常,好象有话要对我说,但又不好开口,姊妹仨个行动奇异,在小卧室捣鼓了一阵后,万军面带难色走近我喃喃地说:“爸,我们这次去还得做一次手术”,话音刚落,我脑子里嗡地一声,又惊又气,不假思索地说:“不做,一个月做两个大手术,不把我做死吗!”孩子们苦口婆心地劝我,我动心了、退了一步说:“复查后胆囊手术若正常,肺部的手术就做,否则就不做,我等着死!”当时,我的心被黑暗笼罩着,然而仍旧抱着一丝希望,去肿瘤医院复查。路上,一股无名的愤怒忽然袭上心头,久久不能平静,心想,老天爷如此不公,竟让一个老实本分的子民身患两个癌症!一时,委屈的泪水浸满了眼眶……

住院中的我

        不出大夫所料,胆囊手术非常成功,复查结果一切正常。我漆黑的心里闪出一道亮光,给做肺部手术提供了精神和身体支持。我同意做肺部手术了,孩子们松了一口气。

        二月十日,做了肺部微创手术,术中对切除物做了快检和基因检测,结果是非小细包腺癌,基因突变。当医生将结果告诉孩子们时,犹如五雷轰顶,孩子们惊呆了,女儿禁不住失声痛哭,为了不让恐惧漫延,决定将恶耗就此打住,孩子们和医生结成同盟,共同对我和老伴保密,直至满月复查时,因小儿子万坤去办理停车证,护士缺少心眼,把检查单直接交给了我,才使我看到了“胆囊癌合并肺癌”的实情。然而,当时我的神经已经麻木,不知紧张和害怕为何物了,心想一切听天由命吧!

        因为我年老多病,加上一月之隔做了两个大手术,医生非常谨慎,术后把我送进了重症监护室。重症监护室如同监狱,管理得十分严格,里面的患者出不去,外面的家属进不来,消息隔绝,两相不知,患者和家属都非常焦急。患者被固定在病床上,身上打了吊针,插了各种管子,难受异常,墙上挂钟几乎象静上不动,真乃度时如日,度日如年!熬过了漫漫长夜,终于等到第二天中午十二点的探视时间,两个儿子突然出现在我眼前,我不胜惊喜,象久别重逢的似的,孩子们看我的状况不错,脸上泛起了欣慰的笑容,和我亲妮着、安慰着,问长问短。此刻,时间却过得飞快,半个小时的探视时间,一晃就过去了。惜别时我嘱咐孩子,告诉我的主治大夫,我要求回病房。说来也好,在重症监护室呆了一天半,就转回普通病房,住了大约十天,我就出院了。按照治疗程序,一月后,我去肿瘤医院做了复查,主治大夫告诉我说,必需住院化疗。

        据说化疗是癌症治疗过程最难过的“鬼门关”。然而我做了四次化疗,却十分格外,辅作用不大,一没呕吐,二没脱发,精神状态也算不错,这是我不幸中的万幸。化疗结束一月后,我又去医院做了复查,结果很好,这就意味着治疗已经结束,癌症临床治愈,往后只需定期复查即可。

        大约在一七年八月下旬,我去肿瘤医院做了复查,结果仍然很好,我的体重恢复到了术前的水平,面色红润,精神也非常好。

       

我的宝贝孙女

        大病已愈,如获重生。此时的我,心情愉悦,可想而知。为了褒奖这份心情,我决然在家群里发帖,邀请姊妹们结伴出国旅游。我的贸然提议自然得不到大家的赞许,而后,接受五弟的倡议,去甘肃老家祭祖省亲,大家都十分乐意。

        二O一七年九月十三日,我们姊妹一行十人,踏上了东去的列车,一路欢声笑语,奔赴甘肃永昌老家。历时十四天,我们祭奠了先祖,瞻仰了丁氏老宅遗址,走访了亲戚本家,理清了亲戚脉络,族人的流向及目前的分布状况,亲近了古乡的山水,游览了名胜古迹,受到古乡亲人的热烈欢迎,与热情款待,圆满完成了祭祖省亲的任务。反程中,分别小居酒泉、张掖、敦煌等城市,游览了著名景点,体查了民风民俗,大家兴致高,玩得开心。我的身体也经受了旅途辛劳的考验,身体舒适,精神矍铄。姊妹们趁兴而去,快乐而归,古乡之行,收获满满,体会多多,真乃不虚此行。

        当年十一月间,我觉得身体日渐困乏,精神萎靡不振,体重逐渐下降,胸部也感觉不适。十二月初,去肿瘤医院复查,CT平扫显示,左肺和右肺上出现多个黄米粒大小的结节,是癌症转移啦?我心里狐疑着,医生很平静委婉,说结节太小,不好断定性质,让我吃靶向药易瑞沙,以看究竟。服用易瑞沙一星后,胸部不适缓解,一月后去复查,病情得到了控制,困乏和不适感完全消失,体重也逐渐上升,事实证明多发的小结节就是术后转移,但恐惧已大可不必,靶向药的治疗给我带来生的希望。医生叮嘱我继续服用易瑞沙,定期门诊复查。来后的门诊复查结果一次比一次好。

        一八年十一月二十三至二十九日,我住院做了全面复查,各项检查结果都正常,遵照医嘱,我仍然要服用易瑞沙。

        易瑞沙是近十年研制出来的一种靶向治疗肺癌的新药。她对基因突变的非小细胞腺癌疗效十分有效。但她的辅作用也不小。一般患者服用后,都会程度不同地出现皮疹、拉肚子、甲沟炎等症状。我服用易瑞沙后,这几种反应都先后找上门来折磨我,肚子时好时坏,一直到现在,尚未彻底正常,皮疹延续了五六个月才告罢休,头部、脸部,前胸后背留下了累累疤痕。甲沟炎也两三个月才痊愈。所有这些都是我“炼狱”期间上天赐给我的“礼物”,我得欣然接受。

外孙女从南京来

        从疾病确诊、手术、化疗到复查,讫今为止,共住院十次,门诊单项复查四次,去门诊做肝功、肾功、血常规化验不计其数。总耗时数月之久。这一漫长的过程,一直是在家人的温馨陪伴下度过的。在那阴冷的日子里,儿女们一直轮番陪护在我身边,时刻不离,给了我温暖、安慰和力量。这段时间,吃喝拉撒,揉肩捶背,洗脸泡脚,全由孩子们服侍。每次入院出院,车送车接,交费结账,报销费用,全由孩子们办理。医患沟通,征询治疗方案,签字画押全由孩子们代办。我从没插过手。这时的我就象出生不久的婴儿,任凭孩子们呵护和“摆布”。

        疾病考验了我的孩子们,使他们变得更加成熟、更加坚强,更有主见,我信赖他们,在父亲处于危难时,他们站出来勇敢担当,想办法、出主意,拿主张,应对从未遇到过的局面,处理父亲生死悠关的难题,看到他们沉着冷静,不慌不乱的表现,事事处理得妥帖完满,身处劫难中的我,感到无限的欣慰和满足!

        两年来,妻子和儿女对我的陪伴和照顾无微不至,令我感动不已,用任何誉美之辞表述,都显得苍白无力。而我有时还使性子、发脾气,对此,孩子们总是逆来顺受,笑脸以对,全然不顾。他们不愧是我的亲骨肉,不愧为恪守孝道、传承家风的丁氏好后生。他们对我的陪护和侍候做到了完美程度,我感谢她们,为他们骄傲;感谢我的老伴,不愧为我们是糟糠夫妻,相濡以沫,同舟共济近半个世纪,初心不变,爱心依然,对我的病痛感同身受,共同分担……

        妻儿们为我的康复殚精竭虑,用尽了苦心,她们为我的健康默默祈祷,对我的安危担心、恐惧、忧伤、痛苦,这种惨酷的精神煎熬与我的病痛相比,有过之而无不及。他们一刻不离地守护在我身边,细心地观察着我的每一个细微的变化,为我多喝一口水,多吃一口饭,多睡一会安稳觉而欣喜,为我稍有不适而揪心,为我出现某种异常而焦虑,所有这些既令我感动,又令我心痛。

        两年来家居我身边的小儿子万坤、小狄,他们可谓“近水楼台先得月”,为我操劳得最多。每次住院化疗、复查大都是他接送的,结账交款都是他办理的,他牢记我的化验的日期,及时拉我去做血液化验,凡事从不用我操心。他无怨言,不居功,把这看成上天赐给他孝敬父母的良机,感到荣幸,在小狄父母都患重病的情况下,他俩每周至少也要来看望我一次。

        长子万军、瑞霞除了陪护我外,还要尽长子的责任,但凡医生有事,总是先找他谈,告诉我的病情、治疗方案,风险成败,诸如此类的难题,总是让他做答表态,签字画押,因此他总是首先承受惊恐、接受压力,承受精神煎熬。这两年,只要休息日不加班、不走“亲戚”,他俩总是提包挂囊来看望我,陪伴我。

        女儿家住伊犁,来去耗时,多有不便,但从我的病情确诊到手术、化疗、复查,她从未缺席过,总是轮流守护在我身边。“女儿是父亲的小棉袄”,回伊犁后她更是放不下病中的父亲,每天晚上给我打电话,或者约我视频聊天,叮嘱这叮嘱那,没完没了,逗我开心,就象,关照小孩子一样关照我。只要是放假,无论时间长短,她就乘夜班车来看我,再乘夜班车回去。看着夜以继日,来去匆匆,风尘仆仆,辛苦疲惫的女儿,我既感动又心痛。

        我患病治疗期间,孩子们心往一处想,劲往一处使,为了一个目标,全力把我服侍好,尽快地让我康复。他们主动承担陪护任务,从不计较谁多谁少,总是争着抢着干,都以孝敬父亲为己任、为义务、为荣幸,孩子们团结得象一个人一样,看到这些,我自豪、欣慰、满足,我想,即便是死了也幸福安然!

        女婿身为政府于部,公务锁身,身不由己,虽不便抽身前来看望我,但他打电话斡旋我的住院、会诊之事,带来高级滋补品,常常打电话送来作为女婿的安慰和祝福。

        不由分说,两年来,陪伴最多的是我的老伴,她对我照顾得无微不至,是外人难以想象的。人生中,老伴是离你最近,对你最亲,始终守在你身边、不惜献出一切的人,感恩老伴,若有来世,求你仍然做我的妻子!

        我为有这样的老伴、这样的孩子和这样和的家庭而骄傲和自豪,我常想,我不能倒下,倒下了,对不起我可爱的孩子和相濡以沫的老伴!

        最最令我欣慰的是远离父母家人,去内地求学的两个宝贝孙女,她们青春年少,芳华四溢,怀揣着梦想,孜孜苦读,在通往理想的道路上奋勇登攀。两个宝贝自幼在爱的包围中长大,是全家的希望所在,更是爷爷奶奶、姥姥姥爷的掌上明珠,她们懂得感恩与回报,对家人充满着爱。两年来,她们虽然身居闹市,遨游学海,但始终没有忘记对爷爷的牵挂,常忙中偷闲,和我视频聊天,送来温暖和希望,放假回家后,总是第一时间来看望我。有如此优秀的孙女,憧憬她们美好的未来,我眼前豁亮,精神焕发,热血沸腾,顿时病痛全消。生命原本是互相联系的,我的生命也属于全家,爱家人必须爱生命,要力争使自已的生命给家人带来幸福和快乐,而不是痛苦和眼泪!为了这些我必须好好地活着。

        两年来,我的病情一直牵动着姊妹们的心,一人得病,全家不宁。如上文所说,生命是互为联系的,家庭幸福是一个整体效应,维护家庭的平安康泰是每个家庭成员的天职。为了不惊扰家人的情绪,引起大家不安,我总是隐瞒实情,报喜不报忧,直到我的病情好起来后,才把实情告诉他们。

        在兄弟姊妹对我的关爱中,三弟和弟妹对我的关心和爱护犹为感人,他使我想起了当年五爹对文革中落难父亲的守护和关爱。五爹身为老共产党员,对被打成“历史反革命”的哥哥总是不离不弃,每天晚上陪父亲说话到深夜,不愿离开。患病以来,我已记不清三弟和弟妹看过我多少次,三弟在网上和我私聊过多少次,他们是传承亲情之爱的典范,我举双手为之点赞!

        慧琴弟妹也看望过我多次。五弟和弟妹、小妹都家住昌吉,我们联系方便,小聚也多,互相关照、互相勉励自不可言。之学、玉兰虽家居梨城,来往不便,但是他们也都上门为我送来慰问和祝福,还不忘让子女利用出差的机会抽空来看望我。

        值得一提的是与我同岁的堂兄长年兄嫂,他不顾数百里之遥,冒着严寒专程从木垒来看望我,做为堂兄,此举着实令我感动。

        姑妈的后人温明秀、温明花、温明霞,儿媳香慧霞;舅舅的后人王清萍、王新德夫妇,都前来看望我,与我促膝畅谈,他们的行动应验了那句老话:“好不过猪肉,亲不过姑舅”,虽然老人们己经过世多年,但血脉依旧延续,亲情依然传承。

        我们家族历来都有严格的家教和优良的家风。两年来,家族中小辈和老辈人同样注重亲情,无论是严寒还是酷暑,无论近在咫尺还是相隔百里,无论大忙还是闲适,侄男隔女、外甥、外甥女们,只要听到我得病的消息,无不宰鸡杀羊、提包携囊来看望我,一时间,你来他往,络绎不绝,令我感动、自豪、欣慰和幸福。因为户大亲多,篇幅所限,这里就不一一题名赘述了。

        人生不定,前事难料。突闻身体一向健康的大嫂,在全民体检中查出患了腹部主动脉血管瘤,来昌吉复查,我感到十分震惊,我和秀峰去看望她。她自己身患重疾,还不忘顺便看望昌吉的弟妹,确实令人钦佩。患病两年来,有幸在昌吉小妹家受到哥嫂的约见,不仅使人五味杂陈,感慨万千!

        两年来,我的病情惊动了亲戚圈、同学圈、同事圈、朋友圈和新老邻居们。

        我的岳父杨氏老大人的后辈、挑担刘兴虎一家,高福元、何生元夫妇,儿女亲家张祥兴全家、已故亲家狄光枝全家,都先后多次来看望我,开导我、安慰我,为我鼓劲、加油,增强了我战胜疾病的勇气和力量,伊犁的张永亮亲家也打来电话安慰我,给我宽心鼓劲。

        孩子的二舅妈王玉英、尕舅杨永乐夫妇,尕姨杨秀莲,风尘仆仆地从木垒来看我,郑建凤舅妈带病来昌吉登看望,并为我送来珍贵的五只鲜活的肉鸽。杨家小姊妹结伴来看望他们的姑父,往往是摩肩接踵、熙熙攘攘、“高朋满座”。

        令我感动不己的是家住乌市木材厂的张祥兴亲家,我住院期间他俩不顾七八十岁高龄,不怕天冷路滑,相互掺扶着多次去医院看我,不顾我劝阻,多次为我做好可口的饭菜送到医院。他的每个儿女都来医院看望我,有的仅达三次之多!

        两年来,来自同学的关爱缠绵不断。以宋成福、刘兴全为首的初中同学;以李能瑞、王以武为首的初中六六学弟学妹;以孙庆兰、李建华为首的高中同学;以周淑珍、龚振杰、陈建林为首的高十六班同学;以姜泽基、金淑兰为首的师范班同学;以马登杰、邢怀众为首的大学同学,都先后来看望我。马登杰同学不仅多次看望我而且送来珍贵的滋补品和慰问金,并常常打电话,询问我的病情,鼓励我和疾病做斗争。赵凤英、高山等乌市的十多名大学同学来看望,并送来来自澳州的珍贵礼物;更令我感动的是家住上海、北京、库尔勒、哈密,焉耆等地的王志英、杨志馨、何国梁、刘长虹、孙永祥、易自然等同学,利用同学聚会的间隙带着慰问金来看望我。各级同学不是兄弟,亲如兄弟,他们的同学情谊贵如黄金,教我永生难忘!

        曾经和我朝夕相处、并肩战斗过多年的木垒成职教育中党支部委员、潜心为我做驾驶员工作的李杰同事,协助我当家理财,勤俭办学的会计王银花,处事小心谨慎,工作勤恳踏实,任劳任怨的出纳陈文祥,都先后来看望我。他们的到来,证明了在职时我们良好的上下级关系,在长期的工作中建立起来的亲密的同志关系和牢不可破的革命友谊,病中见到他们,分外亲切,倍受鼓舞。

我的学生们

        以张庭荣、郭鹏、王丽萍为代表的老年乐友不仅亲临看望,而且经常打电话安慰我、鼓励我并邀请我参加他们的活动。老邻居高永春夫妇,肖培山夫妇、前州教育工会主席董秀花夫妇、黄兴福亲家俩,都闻讯赶来,送来关爱与温暖。我的学生刘玉堂、郑玉英、何佩兰、黄绍霞等,都先后来看望我。原南湾的乡亲王金青夫妇、沈永春夫妇、刘辉荣老师也来看望了我,带来了乡亲的关爱,令我十分欣慰。

        木垒住昌吉退休教师联络组负责人董颜芳、沈玉芳、金淑兰一行前来看望我,为我送来了同仁的关注与关怀,使我受到了莫大的关怀和鼓舞。

        网络打破了时间、空间和地域的界限,无论天南地北,只要一机在手,都随时可以上网交流。得病的消息不径而走,我所在的“爱心乐团”群、“胡杨乐友群”、大学同学群、“初中六五级”同学群、“师范班”群、“古城高十五班”同学群的群友们,都非常关心我的病情,发帖子关心,安慰和鼓励我,每天关注我上网活动的频率和“微信运动步数排行榜”,以此揣度我的康复状况,为我加油点赞。两年来,“抗癌食谱”,“保健密籍”,“养生妙招”等帖子如雪片,铺天盖地,从四面八方飞向我的空间,令我目不暇击。两年来,关注、关心、安慰和鼓励从四面八方涌来,使我始终生活在大爱的包围中,虽然在家中养病,但并不觉得寂寞和孤独。

        两年来,我接触了很多同病相怜的病友,感受到他们的善良、爱心、亲情、热爱生活,珍惜友情、互助友爱的精神品质;承受了他们的痛苦、悲伤、迷茫、挣扎和绝望;同时也分享了他们的坚强、豁达、坦然、面对疾病毫不畏惧,顽强斗争的精神,从中受益非浅。

        顽疾无情,至今,好多病友己撒手人寰,不仅使人痛心,然而我对癌症有了更加清醒的认识。癌症是现代医学尚未完全攻克的难题,在我国,癌症一经发现,大部分都是中晚期,所以大部分患者最终都会走掉,我们要正视现实,不要过于纠结和悲伤,重要的是总结经验教训,养成科学的生活习惯,坚持定期检查身体,做到有病早医,防止悲剧的发生。

        我遇到了好医生、好护士。在他们的精心治疗和耐心护理下,我才走到了今天,而且还要和他们并肩战斗,抗击癌症,直到我生命的最后一刻。他们既是我生命的守护神,又是我抗癌路上的亲密战友。我非常感激他们,没有他们,就没有我的今天。

        感谢两年来的峥嵘岁月。这两年风调雨顺,水秀山明,红日高照,月朗星稀,改革深化,人民幸福,岁月悠悠,如此静好。两年来,我过着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生活。一日三餐,尽享美食,消遥自在,闲厅信步,儿孙绕膝,天伦之乐,走亲访友,乐此不疲,兄弟聚首,情同手足,同学小聚,扶今思昔,把酒品茗,谈天说地,接待探访,畅叙友谊,观鱼赏花,情趣盎然,奏乐抚琴,泼墨习字,遨游网络,博览天下,分享奇文,谈古论今,舞文弄墨,激浊扬清,开卷有益,捡贝拾英。尽情享受生活,感受人间冷暖,体验人间大爱,领悟人生真谛,笑看真善美丑,尽览人间百态。总之,过得十充实分开心,并不觉得伤感和消沉。把养病变成了享受老年生活的一段静好岁月,当成了厉炼人生的特殊熔炉,感受多多,受益满满,做为一节草根,能活到如此境界,实在没有什么可遗憾的了。

        癌症是我人生路上遇到的一处险山恶水,然而险山恶水也是风景。猛然遇见它,我眼前一黑,心里一惊,头上犹如霹雳炸响,脑子里被震得一片空白,顿时茫然无措,但是待我定下神来,看透了它,就不再惧怕了。人生前路,不可预料,大千世界,无奇不有,遇到了,只能逢山开路,遇水架桥,勇敢地闯过去。闯过去,即是柳岸花明的大美风景。闯这道关口就象听一堂人生大课、它告诉我,前路无定数,人生有长短,生命是顽强的,又是脆弱的,健康是壹,其余是零,金钱虽好,但它换不回生命,宁做健康的穷劳工,也不做患病的大富翁;最近的是家人,最亲的是子孙,陪你到老的是老伴;兄弟有亲疏,朋友有远近;平时知人面,危难见人心……所有这些难道不是人生的终极收获!闯过了鬼门关,大难不死,值得庆幸与纪念。然而记念是为了忘却,是为了甩掉身上的包袱,抖落身上的晦气,净身出浴,轻装上阵,在抗癌的道路上砥砺前行。

        然而,癌症必竟是现代医学尚未攻克的难题,它潜伏期长,初期症状不明显,特别是肺癌,一经发现大都是中晚期,所谓治疗,只能是减轻患者痛苦,延缓患者生命。

        讫今,我的抗癌之路已走过了两个年头,虽然目前情况尚好,但不能盲目乐观,抗癌的路程是漫长的,三年一个坎,五年一个坎……我刚走过了两年,只是万里长征迈出的第一步,前景如何,不可预料。生命只有一次,应该争取健康地活着,然而没有尊严的苟活,就失去了活着的意义,应该断然放弃。我己经做好了视死如归的思想准备。

        末了,我想用这段话为文章作结:“没有人可以改变过去,也没有人可以掌握未来,所以向过去说声拜拜,向明天说声期待,调整好心态,快乐地生活在现在”,如此而已矣岂有他哉!

丁氏家族一枝

2019年元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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