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都太渺小，生而为人，来这世界走一遭。碌碌庸庸我们都不想要。
人群熙熙攘攘，而我们站在路中央。
想要走，却也没有方向。相信我们都一样，一样迷茫。
曾经我们也奋力挣脱家乡土地的束缚，想去外面的世界看一看。
我们怀揣梦想，以为可以踏马走繁华。
但是，现实很冷漠，他没有投给我们耳光，而是一点点耗尽我们的抵抗。
不知道你有没有那么一瞬间，想要与世界和解。
常先生，年轻气盛，一直在外闯荡。先后换过几个工作，感觉离梦想近了一步又一步。
今天的早晨，和往常一样，准备出门赶公交。
换鞋的功夫，看到手机屏亮了起来，一看号码是家里的电话。常先生接起电话。
“老大，你妈脑梗住院了。你能回来吗？”
是父亲的声音。
“住院了，严重不？你在家先陪几天，看看有没有好转，我刚换的工作不好请假。过几天我请假回去。”
“老大，你妈住院一个月了，我没和你讲，现在半身瘫痪，动不得。”
常先生挂了电话，吸了口凉气。
来到公司，常先生马上投入工作。想要暂时忘记早上的电话，也安慰自己，母亲身体一直很好，住院一个月总会好转一些，而且在县城打零工的弟弟也可以回家照应一些。那自己就可以过了实习期，请假回去陪陪他们。
常先生心里下了决定。
但，二十分钟后，他来到了经理门口。
“嗯，我知道机会不容易，嗯，我知道。”
“嗯，可是我真的得回去。”
“嗯，那就，就让我放弃这次机会吧。经理再见。”
常先生走出房间，松了口气。连忙赶回自己的小出租屋，带上几件换洗的衣服，来到火车站，买了最近一趟回家的火车硬座，22个小时的车程，卧铺票早已售空。
回到家的常先生，顾不得疲惫，开始照顾半瘫的母亲。
天天喂饭喂水，晚上三小时翻一次身。
这期间，弟弟没回来一次。
常先生忍不住问父亲“二啥时候回来？”
父亲头也没抬“春天拿了家里的麦子钱走了，再也没回来，你妈生病给他打电话，他说他忙。”
常先生听了，心里翻腾。
麦子钱被拿走了，他不知道父母是怎样挺到秋天，吃喝看病的钱一定是省了又省。
另一方面，他也气不过，从小爹妈就惯着弟弟。所以他现在才变成这样子。总是没钱了回来，找机会拿走家里的积蓄再出去挥霍。
在天气转凉的十月份，老二回来了。
老二一进门，便瘫坐在炕上，不说话，掏出手机来盯着看。
全家人都习惯了他这样子，没人过问，常先生准备过些日子和老二谈谈。现在家里的光景，得计划着过日子。他们两个年轻体壮，养家不成问题。
但是老二这次回来，特别听话，帮忙照顾母亲，也不在村里打牌。
在冷的扎骨的十二月，发生了很多事。
兄弟两个在村里倒卖冻货和日用品，挣了一点钱。付了母亲的看病钱，还买了一辆三手的小货车。
而父亲在准备年货的时候，突发脑溢血，去世了。走的突然，没有痛苦。
而母亲，还是不能动，说话也越来越不清晰了。
在三月份开春的时候，常先生将家里的记账本和一张面值15000的支票拿出来了。
他让老二看看这些账目，盘算着兄弟二人开春中上几亩地的西瓜。这样一来，除了平时日用品的贩卖，还能多一笔收入。
老二表示没意见，都听大哥的。
常先生觉得他离开城里也是对的，现在一切都好起来了。
直到老二拿走了那一张支票，没留一句话，人就走了。
常先生在院子里蹲着哭了好久。
北方三月的风也好冷。
他想，他回不去城里，乡下也是个深渊。
在他冻的失去知觉的时候，听到母亲在屋里召唤自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