瞒着父亲,去做了一个三级手术

自从发现这个病开始,我一度以为我要死了。我疯狂加班换班,再利用补休的假期去省会、上海就医,走了不少弯路。

世道炎凉,人心凉薄。旁观者只会把别人的不幸当做茶余饭后的谈资,不到迫不得已,我几乎不跟别人提起我的病。唯有堂姐,她是除父亲之外,为数不多的,真的希望我过得好的人。至于父亲,直到他看到术后头裹纱布的我,我仍然骗他我是不小心被树枝刮到的,他应该没有起疑。

住院那天,太匆忙了!先从隔壁市冲到住院部询问何时能够住院,得知当天入院,再返回隔壁市拉行李箱去办理住院。原本的床位被占了,我被分配到重症室,三人间,隔壁俩人刚做完大手术,躺着一动不动,心电监护仪滴滴响个不停,陪护都是年纪四十左右的男性,此情此景,心里无比害怕,如果有人陪护,我是不是就不会这么害怕?人生没有如果。

我的管床医生是一个主任,挂名而已,主任没空管床,都是治疗组的规培生和住院医在与我接触。住院医的年纪,应该是比我大几岁吧?猜的。住院医不友好,电话里尽是指责我的意思,规培生是工作后再规培的,显得成熟而稳重,同病房的女家属猜测住院医看起来就不像是结婚了的样子,因为行事不稳。

治疗组在查房

周末查房只有住院医,我特地低头去看一眼他的胸牌,记住这货名字。我说我想换床位,他说等周一,我说他们病房给我一种阴森森地感觉,他叫我注意措辞,我只好悻悻而归。周一手术时,居然还记得我要换病床这件事,并且主动提起,说我可能是不想住这么重的病房,原来他知道啊!几次接触观察,得出结论:这货人品不大行,以后不会是一个好医生。

病区夜景

重症室呆了3个晚上,那俩家属对我挺满意的,因为我会免费给他们带早餐带花生。他们说我心态很好,我只是在故作坚强,我一点也不坚强,没有人发现我的痛点,我还可以继续伪装,一旦有人发现我的脆弱有人关心我,我就控制不住地泪流满面!

手术当日,血管都趴了,不鼓了,护士给我扎留置针扎了2次才成功,左右手各一次。手术接台,我再也伪装不下去了,害怕到默默流泪,又不想让堂姐看到。进手术室时,麻醉医生是年纪比较大的阿姨,她说我不要哭,等下喉咙都是痰,我就不怎么想哭了,我一再要求她在进行其他有创操作前先把我弄晕,如愿了,治疗组来的时候我早就不省人事了。

术后当日,回病房时已是晚上六点多。做雾化的时候,护工喊我张开嘴巴,还叫我堂姐跟我说张嘴,我现在想来真想骂他。这个病区都是口腔颌面的疾病,开刀的地方就在这个地儿,根本不可能张得开嘴,做为一个护理人员,这都不知道?

术后第一天,人清醒之后,我让堂姐先回家了,陪护没有被子,晚上很冷。堂姐不放心,又给我买了一袋玉米糊和一罐蛋白粉。堂姐拍给我看割下来的病理标本,送检医师是那个住院医,我愁啊,要是他给我做的手术,那我要完蛋了。叫堂姐去问谁给我主刀的,人家回答她了,她听不懂。主治在完成上午的门诊后,到我床位问我有什么问题,孤苦伶仃的我,根本不敢问,只问何时出院。

术后第二天,主任查房,他们说我今天引流量12ml,可以拔管了,问我要不要出院?我就出院了。现在想来,我不该这么早出院,主任查房只是单纯看,没有问我其他并发症后遗症,事实是,我面瘫了。我对别人介绍的这个主任,充满了不信任和失望。

堂姐临走前嘱咐我出院后到她家休,她可以照顾我,我没有去。她问我一个人在出租屋怎么办呢?叫我回老家养着,我没理她。

术后第四天,父亲不知为何突然到访,刚开始以为是堂姐告诉他了,直到父亲问我咋了,我才反应过来他还不知道,那就继续瞒着吧!

术后第五天,房东看到我裹着的纱布,问我怎么了,我说我做了个手术,房东说我要是有不方便的地方可以跟她说,房东问家人没有来照顾你吗?我说他们不知道。

如若我是旁观者,我的故事发生在别人身上,我想我也会心生怜悯。

以前还有分享欲,住院至今,只敢在陌生的网友前讲述自己的事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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