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16
忽然，门铃响了。
这个时候，会有谁来了。
铁瑾走过去开门。
谁回来了啊，梁玉兰起身要到门口看，是不是老头子晨练回来了啊。
妈！铁锋从门口几步冲到母亲怀里，双膝滑到了地上。
孩子不孝，到父亲走，却还在和父亲赌气，孩子不孝啊。铁锋跪在了母亲面前。
梁玉兰赶忙弯下身子要扶铁锋起来，我的儿啊，你回来了啊，快起来，快起来…梁玉兰明显已纪没有力气了，铁锋的脸靠在母亲腿上。
铁锋，起来！别让妈在受累了，铁军一把拉起铁锋。
妈这会很虚弱，不要再让她受累了。
铁锋用袖子擦了一把眼泪，爸现在哪。
在医院。
我要去看看爸一面。
铁军抬起左手，这会时间太晚了，你刚下飞机吧，让你嫂子给你弄点吃的。
我不想吃。
铁锋靠着母亲，一屁股瘫坐在椅子上，看着墙上他们一家人的全家福，两行热泪又涌上眼眶。
那是他们前年春节在市里文化广场上照的。
那年铁军送兵，铁峰也正好放寒假，整个家里大大小小十几个人难得凑齐了一次。
父亲和母亲坐在正中央。
在这相片上，父亲是笑着的。在铁锋印象里，父亲在照片上时刻都是那么严肃，有一种跃出纸面的威严，而父亲也总喜欢背着手，很认真的对着镜头，这就是一个老兵的气质。经历过大风大浪之后，身边能偎依着疼爱的儿女，父亲怎么能不高兴呢，那笑容里有喜悦、有感动、更有感激。有父亲在身边，母亲就会显得很安然，无所用心的样子。母亲常说，父亲就是家里的一棵树。就是父亲这样的一棵树把风雨挡住，把冰雪挡住。
父母的左右是铁锋和铁瑾，小燕和磊磊可爱的偎在爷爷奶奶的怀里，铁军一家人和铁岚、小章站在了后排。
而在拍下这张合照之后，父亲的一个细节此刻在铁锋的脑海里变得这样清晰。
难道…那时…
父亲让大家先走，谁也没有在意，包括母亲。
一大伙人簇拥着来到了广场中央，小孩们闹着要套圈游戏里的小金鱼。
铁锋留在了最后。
在照相室的里间，父亲跟摄像师说了几句，只见摄像师有点为难的说，这大过年的不太好吧…
父亲手一挥，没那么多讲究！
后来，是铁峰取得照片。临出门，父亲特意叮嘱到，拿回来先给我看。
铁锋看见了那张照片，那张父亲的黑白照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