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天之于其它的任何一个季节,仿佛都别有深意。
小时候,季节更迭形成的最初印象,不是因为体表感受的温度,而是那位准时在新季到来时,给我们布置作文的老师,其他的季节都不记得了,只要写到秋天就不忘加上一句,“秋天是收获的季节,是果实成熟的季节!”真是枉费了那些最敢于说真话的年纪。只在小学毕业的那年,也许是青春叛逆的发芽期,在作文的最下端用铅笔重重地写了一句:“秋天,你就不能晚点来吗?我才穿了几天裙子?我才吃了几根冰棍啊 !”然后,用橡皮再胡乱地擦去。
现如今,再没有人手持教鞭怒视着你,让你写写秋天。可是,每一年,那两句话已经是额头的两道皱纹,写与不写都越来越深刻地感受着秋天。秋天的画面可以是枯黄的草原、斑斓的山川,广袤而辽远;也可以是一场秋风吹过,那绷不住劲儿最先陨落的几片落叶。
步行在下班的路上,微凉的晚风把空气中的湿热已过滤的有些清晰了,从上一个路口堵到下一个路口的汽车大军们,在路上整齐地列阵给清澈的蓝天作秀,就连路旁行道树上的蝉鸣也降低了八度,世界仿佛一下子就静了下来,静的让人感觉有些过份。
黎巴嫩作家纪伯伦所说,“静独是吹落我们枯枝一样的一阵无声的风暴;但是他把我们活生生的根芽,更深地送进活生生的大地的活生生的心里。” 秋天就是这样一种活生生的感情,千般柔肠万般思绪,也许春夏时节仓惶逃遁,但是每一个人都会对自己心目中的秋写下真实而寂静的告白。
说起告白,突然想起在我的远古时代,偶像周润发和钟楚红演的那部《秋天的童话》,那是第一次在电影里感受纽约的秋天,也是第一次在电影里知道,秋天除了丰收的果实还有童话般的爱情。整部电影的色调大多数时候是灰暗的,不同的年龄去看有不同的韵味。今天再翻出来看得时候,再一次被两位主人公的演技折服,一个眼神,一个笑容,一个举手投足都显得语言那么不重要。
作家和编剧为了在2个小时的电影中把一个故事讲述的精彩,会不断地在平凡的事件中创造矛盾和冲突,这样才能吸引观众的眼球。但是在现实中,我们更多的生活和期待可能就像奥地利诗人里尔克说:“谁此时没有房子,就不必建造 / 谁此时孤独,就永远孤独 / 就醒来,读书,写长长的信 / 在林荫路上不停地 / 徘徊,落叶纷飞”。
秋天真的就这样纷飞着,一边纷飞,一边做着长长的梦。
鲁迅说:“枣树,他们简直落尽了叶子。先前,还有一两个孩子来打他们别人打剩的枣子,现在是一个也不剩了,连叶子也落尽了。他知道小粉花的梦,秋后要有春。他也知道落叶的梦,春后面还是秋。”
黑白的色调,是深秋以后凋谢的梦,而有一种花,一种在春秋两季开放的花—蓝花楹,却在满是蓝紫色的怒放里震惊印象中的秋。初次知道这样幽蓝的落叶乔木是在简书里,一个朋友拍的楼下的蓝花楹,也就是从那一刻起,我写秋天的作文,终于把对丰收果实的盼望放下,写成了:蓝花楹,我在秋季等你!
如果我是导演,我来拍《秋天的童话》续集,一定让周润发和钟楚红在蓝花楹的真实童话世界里,走向花径的最深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