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日下午,看完电影《普罗旺斯的夏天》,看了加缪的小说《局外人》。
一直思考这样的问题,作为一种艺术形式的电影,相对于文学,其独特魅力在哪里。又或者,文学作品,相对于电影,其不可替代的独特之处是什么。
比如书中的这句话:
附近的电影院一股脑儿将所有的观众都倾泻在大街上。 p022
在电影中怎样表达,才能让观者的感受达到或超越此时的阅读体验?让大量的演员走出电影院,空中的镜头由远及近的俯拍?添加一个倾泻而出的蒙太奇?或者是动画片,让动画人物的涌出看起来像水龙头的倾泻?
我不知道。在阅读文字时,你可以有充分的时间展开联想或想像,而在观影时,你的眼睛关注着电影画面,就很难在头脑中想像出另一个图式,而且,镜头一闪而过,除了视觉上的感受,你没有时间想像。或者导演给你呈现了他的想像画面,你在被动感知的同时,又有了其他感受。
嗯,我真的不知道。再比如这句:
这夏夜奇妙的安静像潮水一样浸透了我的全身。p127
电影镜头怎么呈现这种安静?我觉得恐怕不能。
还有这句:
想像最先冲到我脚下的海浪的声响,想像身体跳进海水时的解脱感,p078
这太难了!我觉得我可以把这个问题先放在一边了。
怎么会有人在评论里说主人公默尔索冷漠,还自闭症?怎么会!
我想如果在中国,他可能会是青年版的胡适。
如果在阿尔及尔的街上遇见他,应该是手上拿着一支烟,穿着帅气的衬衫,随意而整洁,黑色卷曲的头发,眼神深邃,温柔地默默地看着你却不说话的那个人。他有清晰的自我边界,也很随和。他有一颗温暖细腻的灵魂,他不会过多走入别人的生活,只是因为他尊重每一个人的独立性。与他往来,无论远近,都让人感到不被干扰的舒适与惬意。他保持着一颗开放的心灵,给每一个在生活中与自己有交集的人,以绝对的自由空间,同时也使他自己保持绝对的自由。 正因如此,每个人才得以成为独特的自己。
也只有在这个基础之上,才能建立人与人之间的关系。
说他是局外人,不过是因为他处于千百年来束缚人类思想自由的宗教信仰的“局外”,而实际上,他是这个地球上,人群中,一个真正意义上的人。
在对神甫爆发时他的心声是这样的:
他甚至连自己是否活着都没有把握,因为他干脆就像行尸走肉。而我,我好像是两手空空,一无所有,但我对自己很有把握,对我所有的一切都有把握,比他有把握得多,对我的生命,对我即将到来的死亡,都有把握。
哎,说到这里,我对那些每天“阿门阿门”“感恩随喜”的“艺术家”真是不能忍。你的信仰都已经交给上帝和佛,还要艺术干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