登泯自然没有漏掉凤九眼中对自己的欣赏之意,便提议道:“二位殿下来连荒已久,不知可曾去集市逛过一遭?如果尚未的话,登泯今日正好可以带着二位殿下去见识一番。”
承吞倒是很感兴趣的模样,毕竟他来到连荒后就一直忙着搜捕林亥下落,现下帝君又受伤,林亥也无踪影,何必日日关在府邸呢?倒不如出去见识一下,放松一下心情也未尝不可。因此他爽快答应:“好啊,本王早就想见识一下,只是苦无一个熟门熟路的神仙带路,如今殿下愿意屈尊做这个带路人,本王又岂有不从之理?”
凤九却有些犹豫,自己应承了帝君会早点回房,虽则帝君根本没搭理自己,可他现下正在生气,自己若是跑出去不管他,恐怕他会更加生气。
承吞见凤九面有迟疑之色,也猜到她心中的顾虑,便劝道:“帝君现正与你闹别扭,依本王之见,你就算现在回去了恐怕一时半会儿你二人也和解不了。倒不如你去集市逛一下,两个人都冷静会儿,回来时你再给帝君带些特色的小玩意儿或者吃食,说不定帝君一个高兴就不同你生气了。”
凤九觉得承吞说的话也言之有理,这会儿回去估计只会给帝君添堵,照他上午的态度看来,他多半还是会对自己不理不睬,除非自己能答应他晚上留下,可以这个又实难做到。要不,干脆就买些新奇玩意儿回去逗逗他,或者晾他一个下午,他就气过劲了然后会饶过自己?
凤九正设想着,登泯反而先开口了:“怎么听二位殿下所言,这位东华帝君就像个小孩子一样别扭、爱耍脾气啊?”
承吞忙不迭的点头:“谁说不是啊,“老小老小”说的就是这位。”
登泯闻言忍俊不禁:“登泯倒是迫不及待想见一见东华帝君了。”
凤九心道,你是不知帝君对“老”这个字如何敏感,自己光是喊了一声“东华爷爷”就能把这位老人家给气晕过去,最后自己还得如割地赔款一般损失惨重才能把这位尊神给哄回来。蚌王这话若是让帝君听见,帝君说不定要剥了他的一身蚌壳。
见凤九仍未答话,承吞继续劝道:“如何?与本王一同前去吧?你不是还说要还一件衣裳给本王吗?正好今日选好布料才能开始着手制作啊。”
凤九这才想起还欠着承吞的一件衣裳,这些天忙着照顾帝君,倒把这茬儿给忘了。承吞给自己施了那么大的恩德,又送来小黑,还曾想以幽明神珠相赠,虽然自己最终没有接受,可承吞对自己,着实是没有话说:又周到又礼貌,又大方又细致。光冲着这一点,那件衣裳也该早些赠予承吞。至于帝君,回来再好好哄哄他吧,相信自己若是好好说,他会理解的。于是凤九拿定了注意,道:“那我们就事不宜迟,出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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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多时,登泯便带着承吞、凤九二人到了雨非沙漠最大的集市。集市上的物资还是颇丰富的,人来人往的也热闹,凤九难得在连荒这么一个寸草不生的地方生出了一点繁荣的感觉。
登泯兴致勃勃介绍道:“这里挨着西方,过往的商旅会沿路贩卖许多特色小玩意儿,既有巧夺天工的琉璃璀珠,也有带异域风情的木刻石雕,二位殿下可以仔细赏玩一下。”
承吞在西海是见惯了好东西也用惯了好东西的,因此对于登泯口中的“巧夺天工”实在是难以认同。在他看来,那就是欺连荒乡民见识少的破玩意儿,哪有什么了不得,偏这位登泯殿下还自以为是什么好东西要同他二人分享,因此有些兴致缺缺。
凤九倒还有些兴趣,因想着能否搜罗一些好玩意儿去哄哄病中的帝君。于是凤九一一去观赏登泯所介绍的好东西,但看了一圈下来,都觉得不是特别有意思,未必能对帝君的喜好。
登泯瞧见二位殿下没看中这些小玩意儿还有些尴尬,道:“刚才听二位殿下说到要做衣服,不如去布匹店看一看如何?”
承吞早就想如此提议了,但又怕显得自己太过急切,又见凤九一路认真挑选小玩意儿也不便出言打扰,此刻终于听登泯提议去布匹店不由得大为期待,但承吞还是刻意掩饰了一下,装作先征求凤九的意见:“你意下如何?”
凤九自然是没什么意见。于是登泯便领着他们往集市上出名的几家布匹店走去。凤九的意思是让承吞选好布匹的花样子,然后自己再用那匹布给承吞做一件衣裳。
凤九本以为按承吞大大咧咧的个性,挑选起布匹来一定非常迅速,三下五除二就可以搞定。岂料承吞对于穿是极为挑剔讲究,登泯与凤九陪着他去了好几家布匹店也没有挑中。凤九虽然有些累可也不好催他,毕竟早就讲明了要给他做一身衣裳,自然得选中合他心意的布匹。
进入第六家布匹店后,趁着承吞随老板入内挑选布匹的空隙,凤九随意在店里看着,无意间发现架子上还摆着几个玉带钩。凤九想到帝君也佩戴玉带钩,所以眼光就在那上面流连了一下。
这店的伙计却是个善于招揽顾客的,见凤九眼光一扫即知有戏,于是凑到凤九面前道:“姑娘真是好眼光,本店的玉带钩可都是商旅车队从境外带回来的,讲究的就是独一无二,您瞧瞧,这上面的图案可都是绝无二家的,才不是那些落入俗套的虎啊鸟啊的。”
凤九听得小二认真介绍微感兴趣,便拿起了一个玉带钩瞧瞧。手上的这个是天鹅的图案,造型的确别致,可惜是女儿家佩戴的,便又拿起了其他的玉带钩,造型都挺不错,可惜没有狐狸。因凤九想到帝君爱佩戴玉带钩,若自己送他一个狐狸形状的,岂不就像帝君每天都把自己戴上身上一样?
凤九想到这里就觉得甜蜜得很,便问伙计:“所有的玉带钩都在这里了吗?有没有狐狸的样式?”
伙计想了一下答道:“里头还有一些是今早刚到的新货,还在整理当中没来得及摆出来,但应该是没有狐狸样式的。”
凤九颇感失望,一旁的登泯瞧见了,顺口问道:“是想自己佩戴吧?狐狸的造型确实是更精巧一些,也难怪这里没有。”
凤九没有回答登泯,想了一会儿后突然又问伙计:“那有老鼠式样的吗?”
伙计一愣:“姑娘你这要求一个比一个奇怪,但是不瞒你说,今天到的新货里,还真有!”
凤九喜道:“真的吗?”她刚才只是试探性的一问,岂料竟然真的有。
伙计很快就捧出了一个精美的锦盒:“姑娘你看看这个行不行?”
凤九打开锦盒,就见到一只栩栩如生的白玉老鼠,它的耳朵格外的大,钩正好设计在耳朵与脑袋的连接处,看上去不像个讨人厌的老鼠,反而非常可爱。
登泯见到了也赞道:“确实别致。”
有了登泯的认可,凤九更觉得开心,冲着伙计豪气道:“帮我包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