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题记】提笔又放下,不知该写些什么,似乎是天生对生活不太敏感,也始终找不到写作的思绪。或许这是冥冥中的必然,童年再次浮现眼前,轻轻地呼唤着我,将我拉回二十多年前的那个盛夏,只愿时光待我,归来后仍是少年......
童年是时光里的一首歌,旋律悠扬,醉人心魄,却终有曲终人散时。
童年是笑醒的梦,浑然不觉眼角悄然滑落的泪水。
童年里有年轻的父母,有喧闹的村落,有嬉戏打闹的伙伴,也有杂草里那扇破旧的柴门。
人生的列车有许多岔路口,却没有一条能够折返过去,回首遥望,物是人非,那隐没在地平线下的景色,只能生活在往昔的记忆里,慢慢融入时光长河中,点点消散。
初春时节,村西头那条潺潺的小溪是小伙伴们赏景捕鱼的好去处,此时积雪刚刚融化,小脚丫深一脚浅一脚地印在泥土里,小草也刚刚露头,使出吃奶的劲儿顶着头顶的小脚丫,刚活动一下筋骨舒展会儿,又是一只小脚降临,它此刻最盼望的事情就是我们快点离去,好好休息一番。调皮的我们拉着纱窗做的渔网,两个人逆着小河往上游走去,银白的小鱼哧溜一下滑进简易的渔网,水草里那些小鱼赶紧往里面挤了挤藏了起来,生怕被我们发现。夏日炎热的午后,迎合着知了的惨叫,我们唱着不知多少年前流传下来的儿歌,蹦蹦跳跳地去粘知了,“知了知了哇,北京来电话,叫我去当兵,我还没长大”,小伙伴们使劲儿仰着头将竹竿轻轻往树梢上捅,“轻点儿,别把它吓跑了”“你别再说了,我知道,瞧好吧”,“吱”,伴随着知了的惊叫,脑袋反应慢半拍的它已经被面团牢牢地粘在竹竿上了,今天开门红呀,小伙伴儿朝着下一个知了伸出了毒手......当我们提着一塑料袋知了回到家中的时侯,等待我们的却是父母手中的小扫帚——面盆里的面已经被霍霍了一大半,满地都是面粉。秋日里,金黄的原野上是我们奔跑的身影,随手捡到一根树枝使劲儿挖,一串硕大的地瓜就出现在我们眼前,小伙伴儿们使劲儿抹了抹嘴角的口水,赶紧挖坑垒灶,遍地的枯枝树叶是最好的生火材料,只不过对火灶结构不太了解,在吹了一脸灰后,终于把地瓜烧成了黑炭,但是吃在嘴里却是那么的香甜。冬日的寒假里,面对惨不忍睹的分数和父母的混合暴打,属于老师眼中“破车子”的我们转眼就将沉重的寒假作业扔在角落,邀几个小伙伴儿拆下家里过年的爆竹去野外疯玩,父亲也知道家里出了专门偷爆竹的“老鼠”,因此多备了几条,那时候,哪个小伙伴儿家里有很多鞭炮,他就是我们眼里的土豪,有的小伙伴儿喜欢恶作剧,看到有路人过来就赶紧点燃鞭炮,待他走近的时候被巨响吓一大跳,路人骂了一句后蹬着大梁自行车摇摇晃晃地回家去了,只剩下捧腹大笑的我们。最能让我们安静的就是风雨雷电了,每当这个天气,不用等父母嘱咐,自己就麻溜地坐在电视机前看动画城和大风车,谁叫也不出去,怕呀,万一被大风刮跑了,父母丢失了这么乖的孩子怎么办,每当“大风车呀吱呀吱悠悠滴转,这里的风景呀真好看......”主题音乐响起来的时候,仿佛世界都安静了,鞠萍姐姐、金龟子姐姐等着我呢,《大头儿子小头爸爸》、《铁胆火车侠》、《地球小卫士》等着我呢,我还要变身拯救地球呢......
大风车转啊转,转的鞠萍姐姐的头发白了,金龟子姐姐的孩子也长大了,转眼间,母亲的头发也白了,小伙伴儿们也相继结婚生子,不知他们的孩子是否也如父辈那样爱看《大风车》。村口的小溪流着流着也老了,好像是提前走到了生命的尽头,干裂的河床,遍地的杂草和垃圾宣示着他已经到了风烛残年的境地,不过他还记得我,记得那二十多年前那群老是跑过来捕鱼的小屁孩儿,在河边驻足良久,不知道该跟他说些什么,算了,走吧,二十多年后再次面对这条小溪,我仍是他眼中的少年。
童年时,我常常盼望快点长大,长大了就不用上学,不用做作业了,然而,长大后却时常回忆起童年时光,是忘不掉故乡,是忘不掉故人,还是忘不掉故事,那“树欲静而风不止,子欲养而亲不待”的喟叹穿透千古震荡在耳边,潸然泪下。待到年迈,把酒东篱下,我们是否也会回忆自己的青春时光,是以怎样的一种心态来回味这段人生历程,酸甜苦辣,五味杂陈,我想大概是走完大部分人生后的平淡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