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回 忙中生乱，夜闹飞贼
那祭拜天凤的仪式是要举行三天的，不过第二天除了达官贵人外，老百姓和如顺天府这样行署的衙门都恢复了日常。而顺天府尹当放下仪式的事，就赶紧乘坐一乘官轿来找肖云海家。
顺天府尹姓宋，长得四方大脸，中等的身高，大塌鼻子，方开口，菱角眼。论品级他是上三品的官儿，可在这一二品云集，加上王爷贝勒的京师，他就屁也不是了。
虽说如此，但他掌管的事却也不少，京师治安，民事纠纷，官民官司，那个他都得过问，劳心劳神，过后还得找骂，长此以往，弄得精疲力竭，坐卧不宁。
这不是洋人的事还没消停，昨夜京师又出一起大案，有人趁着祭天凤忙乱松懈的功夫，夜盗了中堂府。那个中堂姓叶，是个华夏的中堂，可是也是官居一品，那受得了这个，今日就急令宋府尹将贼人捉了。可是宋府尹哪里有着头绪，急冒火之时，还是师爷出主意，江湖的贼人自然找江湖的人抓。
宋府尹这才想到京师最有名武馆的师傅肖云海，他的儿子还是京师守备，与自己同僚，在京师很有资本。便赶紧赶来请他帮忙。
肖云海将宋府尹接到前厅，听到来意后表示自己及弟子对京师治安有责任出一份力。可是他也是不知道这贼人线索，只知道他是盗了中堂府一玛瑙的花瓶，价值连城。
肖云海想想说：“那贼人敢在这时犯案，实在是胆大包天，也是估计自己本事高强。我愿率自己下面弟子在这官街巡逻，协助官差搜捕贼人。只是这官街四门把守甚严，我怕那些弟子进不来。”
宋府尹闻言甚喜，说：“有肖老英雄及弟子豪杰帮助，宋某实在荣幸之至。关于进门却是小事，我会禀告中堂大人，叫他只会兵马司，暂发下几十枚腰牌。我还可以批下差官服叫你的弟子们穿上，就充当临时差官，如何？但不知肖老英雄需要多少，我也好上报准备。”
肖云海说：“这个我还得召集弟子看看，有的家中若有事去不了的，就不能虚报数字徒惹是非。”
“肖老英雄明理，”宋府尹再谢，然后面有担忧的问：“不过宋某还有担心之事，那沿街的四门虽然把守严格，但围墙却是松懈。那贼人即能翻越中堂府丈许高墙，这会儿怕是早就逃出官街了吧。”
“大人有所不知，”肖云海答道，“在我们江湖之中，如此贼人敢胆大妄为，必是有恃无恐。他既盗得一次得手，必想盗第二次。因为一个玛瑙花瓶对他而言，还不够胃口。何况他既选此时机，必是有了把握，这两夜仍会行动，大人当内紧而外松，不怕这贼人不来。”
宋府尹称谢赶紧回府置办，肖洁却是从前厅后门屏风后走出说：“父亲这样做是不是欠妥，我们尚不知贼人是个人还是团伙，也不知窝藏的赃物在哪，如果这般贸然去捉，会不会打草惊蛇？”
肖云海闻言笑道：“你说这些为父岂能不知，如果真是团伙作案的话，那必先有人进入中堂府做内应。可一中堂府不是那么好进的，二是若出事那府中的下人必先受牵连，也不是那么容易被蒙蔽的。所以既然传出是贼人盗宝，那必是一人，安全神秘更方便。”
肖洁点头称是，同时一直望向父亲。肖云海本不想打理，却又拗不过女儿眼神，只得说道：“好啦好啦，你的心思我知道，也是想去抓贼。可是在这官街女子是要守规矩的，不可能像在外面一样抛头露面，这些你母亲说的也对，不可执拗着性子。”
肖洁闻听父亲说到“母亲”字眼，突然颜色更变道：“爸，你却忘了我们父女的约定？”
肖云海呆愣了下，随即叹口气说：“好吧好吧，随你也罢，只是你有想好怎么混迹在男人群里了吗？虽说会有你的师兄弟们照应着，可也是会有官衙的差官的。”
肖洁说：“这个我早就想好，不用爸爸操心。”
放下了肖洁的事，肖云海赶紧收拾停当，骑马立即赶往武馆，让肖经山召集七十二名弟子到前院，征集志愿，当然对这些人只说今夜会有危险行动。除了一人腹泻在家外，其余弟子都到了并表示愿意，肖云海闻之甚喜。
“那个世叔，”这时齐乐天挤进了人群，很小心对肖云海说，“抓贼之事，小侄也愿尽一份力。”
肖云海赞叹齐乐天勇敢，不过也不愿他受到危险，便不太同意。
“世叔，那个，”齐乐天犹豫一下，继而向肖云海单膝跪下叫道，“小侄蒙世叔不弃收留，学习武艺。小侄虽然年幼，但也不愿在此白吃白喝白住，虽然不是世叔弟子，但也想为世叔出一份心力。更何况小侄学艺有月余，也有些手段的，不会那么容易受到危险。”
肖云海点头赞许，又略一思索，对肖经山说：“你去，试试我贤侄身手。”
肖经山领命，对齐乐天言道：“齐小兄弟，能让大哥看看你到底长进多少吗？”
齐乐天站起抱拳道：“肖大哥请了。”
众弟子主动散开，露出一片场地来，肖云海矗立在弟子前列，望向场中的肖经山和齐乐天。
齐乐天是在初到武馆时，见这大师兄同肖洁动过次手，但是几下就结束了。齐乐天尚不知这大师兄到底武功如何，心中有些无底。
却见肖经山亮了个虚步桩，先一步摆拳打来，齐乐天低头躲过，同时双手并举横击肖经山前胸，这是五行拳的崩拳。
肖经山收胸叠肚，将身体后撤，同时抬脚就踢。齐乐天使个横拳格挡搏开，也是一记鞭腿扫去，然而重心有些不稳竟然跌倒了。
肖经山一惊，一时间竟不知如何是好，齐乐天却哪里放着这个机会，从地上身起，随即一脚去蹬肖经山腰盘，这一蹬竟然还蹬中了。
“哈哈哈哈，”肖云海见了不禁大笑起来，叫道，“好，贤侄这招耍的乖巧，竟然卖个空子出来。倒是肖经山你，身为大师兄眼力却差了许多，刚才发什么呆啊？”
肖经山有些尴尬笑道：“刚才小兄弟突然跌倒，我以为是失足摔着了，故而有些迟疑。”
齐乐天笑道：“让大师兄担心了，刚才我是故意摔着的，不然想要挨着大师兄恐是没有机会。”
肖云海点点头说：“看来贤侄来这些日，是有长进，不错。我决定你可以参加今夜行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