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时候才会忘记那座融入唐诗篇页里的石桥,那座让人魂萦梦系的石桥。在特意选定的一个秋天的下午,我怀着古典的心情,来到了寒山寺。
萧瑟的秋风不知疲倦地清理着枝上的黄叶,袅绕的香烟若有若无地消散在秋意的天空里。寺庙的红檐绿瓦被映衬得格外清晰。领悟了寒山、拾得那份视尘世如浮云的清逸之心,我被唐诗的另一种风骨所清洁着,自觉与不自觉中,走在了张继的失落情绪里。很清楚地知道,钟声依然会敲响,寒山寺依然是那座寒山寺,但我已经不是唐人,只是一个没有看够风月、没有尝够辛酸、没有饱受冷遇苟存于尘世的世间人,独自在品味人生的况味中啜饮来路的辛酸苦辣。
出寒山寺不远,便是那座名垂千古的石桥,桥下并不十分干净的运河水,于秋意的风中呜咽着时代的变迁。当然,两岸的枫叶树也不知被移往何处,更无法找到江枫渔火对愁眠的感觉,只有一些枯黄的树叶飘飞而下,无声地坠入河水里,慢慢地被河水濡湿、淹没。一切似乎十分的悲凉,却又让人难以忘怀,仿佛风一样,被轻轻击疼,若有所失。
然而,我还是相信那古典的意蕴,相信那已不存在的醉意,愿意沉入历史的篇页里,淡化生命的繁杂与枯寂,默默地祈求诗人灵性的勃发,让唐诗另一种风骨清洗我尘世的印记,找到自己的港口。也许,我们注定无法停留于过去,无法追寻到那份恬然的愁绪,但我们仍然无法停止自己的脚步,无法彻底抛开那份缭绕不绝的情愫;所以,我们无法在今天的枫桥停泊,无法登上那条聆听钟声的客船,但是,枫桥还是固执地植入了我们的骨髓之中,悄悄地酝酿着古意恬然,让我们在萧瑟中步入尘世,穿越宿世的悲凉,渐渐地淡忘那座石桥,搭建一条属于自己的桥,往返于心灵与自然之间,馥郁一路的芬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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