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生长在一个很单纯朴实的家庭,我从小就是一个不懂得说“不”的孩子。我不懂得保护自己也没办法保护自己,总是被欺负,又总是被忽略。
他是个非常活泼的男生,高高瘦瘦,黑黑实实,笑起来很阳光。
课间,我总是坐在自己的座位上偷偷地看着他,看着他与同学们欢声笑语。很羡慕,很羡慕他能如此悠然自若地跟其他人聊天。很羡慕,很羡慕同学们能如此自然而然地在他身旁。
其实,我羡慕的是他还是同学们呢?当时我还不是很清楚,因为从一年级开始,我就几乎都是一个人,入学前和学前班时被人欺负的情景还历历在目,以至于只有在一个人时我才能感觉到安全。
为什么习惯了一个人的我会注意到他呢?那时候真的不懂,现在想想,那就是青春期的躁动吧。
我和他一直没有交集,直到有一天,他约我放学后去放鸭子。
记得那时候在放学路上总能看见很多卖小鸭子的地摊,毛绒绒的小鸭子真的好可爱好可爱,总是会忍不住停下脚步看看,摸摸。
那天听到他的邀约,我很开心。我不知道自己的表情是怎么样的,不知道自己的脸是不是很红,只知道心扑通扑通地跳,跳得很快很快。
回到家,我重新认真地扎好马尾,整理好衣服,镜子照了一遍又一遍,很紧张很紧张。而这一次,也是我第一次看见自己的勇气。
那是我遥远的记忆中最快乐的一天。
我从他手上接过小竹子,默默地跟在他身后,看着地上愉快踏步的小鸭子,感受着与他初次的只有两三米的距离。
就这样我们一路走到了约定的地方,这是他爸爸妈妈工作的中学,也是他家附近。
我们在操场附近慢慢地走着,期间有没有对话已经记不清了。只记得在坐下时,好几次他问我时间,我抬起左手看手表都撞到了他,对,他就坐在我的左边,大概十厘米的距离,一个让我紧张得不知所措的距离。也因为这一意外,他的几声“哎呀”,我笑了。
也许就是因为这轻松欢快的气氛,在他问我是不是喜欢他时,我鼓足了勇气,承认了。
年仅10岁的我们,就这样,在一起了。
在随后的约会中,我记得我们曾经坐在学校的长椅上聊过梦想,他说他要当医生,而我也在心里默默地想着“那我以后就当护士”。我记得我们曾经偷偷跑进生物园里看兔子,他还送了我一朵小白花,花谢后,小白花的茎还被我拿小盒子小心地保管着。我记得我们曾经跑到教室里,幻想着我们将来一起考进来再做同学的情景。我记得……其实我记得的已经不多了。
那时候的我是那么地迟钝,在他给了我最深刻的表白后我竟然就以为结束了。
那一天,我回家前,他给了我一张白色的小纸片,让我回家再看。我心里很忐忑,因为他的表情很凝重。
"问世间情为何物,直教人生死相随"。一行清泪就这么流下来了。至今我都想不明白,到底我当时为何会流泪。我只知道,自那天起,我们没有再私下见面了。不知道是因为我的退缩还是他的不主动。
时光匆匆,转眼间我们快毕业了。在学校的我们依然没有任何交集,似乎一切都是一场梦一样。我们谁也没有找对方谈过,没有问过为什么。我像最初一样还是会偷偷地看着他,只是,偶尔我会发现,他也正在看着我。
记忆中最后一次单独相处是在一次生日会后,他送我回家。一路上,我们谁也没有说话,就这么静静地在昏暗的小路上走着。路程很短,我们就在简单的“再见”中再也不见了。
这是一段我深埋心底的感情,埋得很深很深。它对我意义重大,我第一次知道自己是能被喜欢的,第一次知道,勇敢踏出第一步是多么地重要。也是因为这段感情的无疾而终,让我在往后的日子里变得更坦诚,更进取。
我因为他,变得更好了,变得开朗,变得爱笑,我身边渐渐有了朋友,我的生活也渐渐丰富多彩起来。
能喜欢上他,真好。
在我们不再私下联系的日子里,我又被欺负了,这一次,我被后座的男生剪了头发,看着发丝在眼前飘落,我哭了,整整哭了一节课。后来,我听说,那个欺负我的男生被打了。
20年后:《穿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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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界上没有绝对的得失,希望我的故事能给大家带来正能量,直面内心真实的情感。或平淡,或轰烈,认真过好我们的一生。
此生,无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