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去年
6月中旬一个平常的夏日夜晚,风扇在房间一角“呜呜呜”地扇动,风流声传来。偶尔有蚊虫在我耳边嗡鸣,在这个夏日,我已经杀死了五只蚊子,我暂时不想将眼前这只弄死,但是如果它吸了我的血,那么它就要付出代价,即使它吸血是为了生存,而我被吸血不会直接就死。
我不愿意腿上或胳膊上起痛痒的蚊子包,因为它们可能一个月都不会消除痕迹,这让我心情不愉快。我脖子后面的右侧已经有了两个难消的疤痕,那是虫子咬过的证明,我猜测不是蚊子的手笔,而是蜘蛛或其他种类的昆虫下的嘴,起初的两个包是刺刺的疼痛,后来我用手抠破了两个包,然后现在成为了两个褐色的疤痕印记,突兀地展示它们的存在。
我曾经有好几次有机会杀死蚊子,但是我没有下手。因为当我站立在卫生间,盯着瓷砖上静落的蚊虫时,我犹疑自己是否有权利轻易剥夺它们生的权利?如果我是那只蚊子,我只是出于生存的必要而去吸取人类的血液,便要因此而丧命人手吗?为什么“我”赖以生存的食物来源恰好是自己无力抵抗的生物呢(无论在生理上还是智能上),那么大的一个手掌, “我”的纵长也不过占其二十分之一,人类一翻身的背脊或刻意的巴掌随时会让“我”成为一滩刺眼的血泥,我的生命没有规则的形状,也没有生的尊严,那么造物主为什么造出“我”来。
我感觉自己正在变得冷血,我已经杀死了五只蚊子,可我刻意忽略心中的怜悯,因为怜悯让我感觉自己假仁假义。我吃动物的肉、动物的奶,身为人类,本身就是食物链中的一环,只是很幸运成为了食物链的顶端,但剖开文明的外衣,归根到底还是动物的残酷法则。
我没什么想说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