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只鸟飞走了

那只鸟飞走了

那只鸟是何时飞进来的，没人说得清。只记得一声惊呼，抬头时，它已在日光灯管间扑棱着翅膀，像一片不安分的落叶。

办公室瞬间热闹起来。有人慌忙推开窗户，有人跑去拉开玻璃门，有人挥舞着文件夹试图引导方向。鸟儿的翅膀拍打着空气，发出细碎的声响，在四壁间来回碰撞。它似乎被这突如其来的热情吓坏了，越发慌乱地飞窜。

我站在原地，看它一次次掠过文件柜、办公桌、绿植盆栽。它的影子投在墙上，忽大忽小，像一支跳动的音符。同事们的声音此起彼伏："这边这边！""别吓到它！""小心别撞到玻璃！"这些平日里埋头工作的人，此刻都仰着头，目光追随着那个小小的身影，脸上带着难得的生动表情。

终于，在一次漂亮的俯冲后，鸟儿找到了敞开的窗户。它几乎是毫不犹豫地冲了出去，融入外面那片广阔的天空。办公室里突然安静下来，大家面面相觑，仿佛刚刚经历了一场短暂的狂欢，此刻只剩下空荡荡的失落。

我走到窗边，望着它消失的方向。远处的天空依旧湛蓝，云朵悠然飘过。那只鸟大概不会记得，在它漫长的迁徙途中，曾经闯入过这样一个狭小的空间，引发过这样一场温柔的骚动。而我们，这些被困在钢筋水泥中的都市人，却会记得这个下午，记得那只误入的飞鸟，记得它带来的片刻欢腾与遐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