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的铭文中,深深浅浅的刻写着恒河沙数的事情。浅的因铭文石化而渐渐消失,不见刻迹;深的则永远铭刻于心骨,无法抹去。
那是一个阴郁的夜晚。几只鸟儿在路灯上削过,翅膀与空气产生着摩擦。路上忽的一声车响,一只鸟竟吓得颤了下身,待回过神,却一头栽在了电线杆上。空中稀稀落落飘过几片雪白的羽毛,空气里顿生让人惆怅的一阵凄凉。
寒风如潮,呼啸着淹没了一切声响,淹没了夜空上的一星亮光。我提着垃圾桶,低着头红着眼,等待电梯门打开。
一阵喵呜声如钢刺般刺入双耳,刺入心灵,我痛得双眼开始泛起泪花。门瑟瑟抖动的开了,猫似乎是瞧见了我,一对微黄的眼珠卵石一般凝着。他在寒风中哆嗦的声,原本棕黄的毛色浸成了黑黄,尾巴蜷缩着躺在它背上。它无助的叫着,我的脚步更沉重了。
一家三口路过,儿子可怜这只缩成一团的猫,他伤心的问爸爸:“爸爸,它为什么不回家?”爸爸叹了口气,告诉他:“他的家人不要它了。”我低着头,扎心般的疼痛让我泪水在脸上流出两条泪痕,我紧咬着牙。
它终于认出我,叫得更加厉害了。它哭诉着,呻吟着,它的心在流血,一直不停地流。我最后在朦胧泪幕中看了它一眼,便疯了似的跑上了楼。
寒风继续呼啸,我虽紧闭门窗,但一想到打成一团的它,我便哆嗦起了身。那天晚上,我感觉好冷,比在南极还冷,那种冷在我心骨中刻上了无法抹去的痕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