寻暖路

一场秋雨一场寒。早上起来出门,丝丝寒意袭来,瞬间有了冬天的味道,我知道秋天正悄悄地溜走,寒冷的冬天就要来了。走到小区门口,见三五人正围着公开栏看张贴的告示,我也凑上前去,原来是热力公司的供热通知。一想起在冰天雪地的寒冷冬季,待在通有暖气处处暖意融融的室内,顷刻间就有了春意盎然的感觉。

说起暖气,现在随着生活水平的提高,已经走入寻常百姓家,可在过去,受条件限制,一般人家是不可能有暖气的。记得在上世纪80年代,我上小学,一到冬天,老师就安排同学们,人人从家里拿一袋玉米芯,放在教室里生炉子。生炉子是个技术活,不是人人都会干的,那时同学们排起值日表,轮流到教室生炉子。生炉子之前,要把炉膛灰掏干净,把烟筒清干净,不然炉子就烧不旺,做完这些之后,用废纸和玉米芯先引火,等火烧起来,先放一些小的煤块,让火一点点的变大,然后再放一些大的煤块,这样,炉子基本上就算烧起来了。虽然有炉子,但是教室太大,当呼呼的北风吹起,还是异常的寒冷。在课间休息时间,我们男同学喜欢玩一种叫“挤挪挪”的游戏。当下课的铃声叮叮当当一响,老师走出教室,我们便蜂拥而出,在教室的一角挤在一起,外边的人从各方往圈里挤,圈里的同学把着劲不出来,往往把他们挤的嗷嗷乱叫。上课铃一响,我们便如鸟兽散,经过这十多分钟的折腾,个个小脸红扑扑的,身上也热乎乎的。一晃这么多年,想起那时的趣事,真感叹岁月如梭呀!


在普通百姓家里,冬天取暖也是生炉子。我家那时有一种铸铁烧制的炉子,炉子炉堂很大,每年冬天用时,父亲都用黄泥在里面糊上一层,大概是为了省煤或者好烧。炉子用的时间久了,烟筒里会积下一层厚厚的灰,火就不旺了,需要打烟筒。烟筒是有一节节镀锌的短烟筒拼接起来,加几个弯脖伸到窗外。在冬天打烟筒,是个很脏的活,戴上手套,举起冰凉的烟筒,在室外的空地上,往地上一震,里面的烟灰就被震落下来,然后用一根绑有布头的竹竿,从一头捅过去,那些黑灰就出来了。力气大的人也可举着烟筒,在一头灌一些沙土,然后让沙土从这头滑到那头,灰与沙土也会一起掉落出来。那时虽然家里有炉子,可手脚还是冻得肿胀生疼,脸蛋上、耳朵上还有冻疮。记得晚上睡觉的时候,我和弟弟就玩一种猜拳的游戏,谁输了,谁就先上床暖被窝,记得我输了的时候,上床脱了衣服,当用冰冷的被子盖在身上,瞬间就感觉掉进了冰窟窿,冷的直打哆嗦。


在后来,我去外地求学,学校通有暖气,在那个冬天,终于体会到了冬天的温暖。知道了原来在冬天的室内也可以穿秋衣秋裤度过。当我体会到了暖气的美好,再次回到家,越来越眷恋有暖气的房子。1999年,参加工作后,我在家里安装了土暖气。土暖气的炉子上有水箱,可以进行热水循环,当时连接了4组暖气片,在寒冷的夜晚,我喜欢把炉火烧的旺旺的,想寻找那在学校里暖气的感觉,可农村的房子太大,散热片的温度也很低,根本没有暖气的效果。

2009年,我在城里有了一个属于自己的蜗居,可小区没有集中供热,只能靠空调来取暖,可空调的温暖始终是无法代替暖气的温暖的......终于在2014年,小区集中供暖的春风吹到了我们这里,我毫不犹豫的报了名,安装了暖气。记得热力公司试压那天,我在家里,听着管道里哗啦啦的流水声,说不出的兴奋,那期待中的温暖又回来了……

如今,在城里乡下,越来越多的人家有了暖气,暖气带给人们的是温暖,是幸福生活的象征。回顾几十年的寻暖路,真是弹指一挥间,斗转星移,人民生活水平大幅度改善并提高,衣食住行巨变,但想起当年冬日那些难以忘怀的生活片段,心里仍是暖洋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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