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昧着良心!”

    “你昧着良心!”

    那两句话仿佛是从天上掉下来的，砸在她脸上，砸出了五个手指印。那天又蓝蓝的，仿佛把人的心神都摄进去了，她便恍惚着，眼前人影幢幢，却又看不真切。

    “你昧着良心!”

    还是那句话，她听着，对着天回了声“嗯”。

    天哐当一声，掉了下来，紧接着那天装着的水也摔了下来，摔在了她的脸上。

    “你怎么不去死啊，你怎么不去死，你这种人恶心得要死，死了算了活着干嘛”

    “你活着干嘛啊？”

    她低着头，水顺着她的脸颊流下，那人影更加模糊了，她想了想，突然想明白了:“我的眼镜……”

    她左摸摸右摸摸，终于在地上摸到一副碎了的眼镜，戴上后眼前的那些影子聚成了一个人，可是世界突然又被割碎了一般，一块交叠着一块，使人看着难受。

    “奇怪。”她像没听到一般自顾自的戴上眼镜，摸干了脸上的水，从地上站了起来。

    “不见了，什么不见了？”她睁着眼，仿佛要从世界那被撕裂的口子里找到什么东西。

    “她都死了，你怎么不像她一样死了算了？”

    她一顿，突然想起了什么。

    “照片，照片，照片，我把它放在口袋里，然后，嗯，找人问路，问路。问到了路，奇怪，照片怎么不见了?”

    “奇怪，奇怪……”她睁着眼看了两圈，又蹲在了地上。

    “照片，照片，照片，照片，照片……”

    “奇怪，什么不见了？”

    “是照片，照片？”

    “她死了，你怎么没死啊，你怎么不去死？你怎么不去死啊，啊？！”

    她找不到照片，又想不起在哪儿弄掉了照片，她蹲在地上，差不多要哭出来。

    “她死了！”

    她突然哇的一声哭了出来，哭得声嘶力竭。她转身边哭边走，“我找不到我的照片了，我的照片不见了……”

    “她死了！！”那个声音喑哑了，还是使劲吼，吼着吼着声音也跟着颤抖了。

    她哭的声音猛然间更大了，仿佛咆哮一般，满世界便充满了她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