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妈的爱很“疼”

我是独生子。小的时候国家计划生育很严格,因此我没有弟弟妹妹,在我意识到家里只有自己是多么棒的一件事的时候,坚决不允许妈妈给我生弟弟妹妹了。

从小,集全家宠爱于我一身,爸爸妈妈很疼爱我,只是那时候没有意识到妈妈对我的要求如此严格。上学前班时就必须背会26个字母;每天作业写完了,必须再做10个题强化,如果态度不认真就要再做20道题。这些在我当时看来完全不是负担,妈妈爱我才会让我这么做,而且只要认真做了就会得到妈妈的表扬,做完额外的题就能去和小伙伴们玩耍,瞬间就忘掉做题的不愉快。

得益于妈妈的教育,我从小就是品学兼优的学生。还记得一年级考完期末考试,就去了姑姑家里,姥爷去帮我开的家长会,说没想到平时看我学完习就出去玩了,没想到还都能考90多分。妈妈拿着成绩来找我,跟我复数了姥爷的原话,然后说,你的成绩应该不知这样,等你从姑姑家回来我在好好说说你。哪个人会活到20多岁还会记得自己刚读一年级的一次考试成绩呢?况且一年级的我对于成绩一点概念都没有,也分不清什么成绩优秀,什么成绩不优秀。

一直在妈妈的鞭笞下,我终于小学毕业,上了一所重点初中,学费在当时算是高的了。当时还没有义务教育,所以父母承担起我的学费比较困难,导致妈妈回到老家的县城去打拼事业了,只留爸爸在城里陪我上学。当时才12.3岁,身边就只有爸爸,给我的直观感受是妈妈不要我们了,很长一段时间,跟妈妈打电话都是汇报自己阶段的考试成绩而已,然后告诉她爸爸照顾我的生活照顾的很好。这些就像每周的例行公事,但每次同妈妈打完电话更有了学习的动力。


warm

由于小学一直很优秀,上了初中有很多比我更优秀的人进入同一个班集体,把我比下去了,让我很痛苦。每次考试在班里排名30名左右就认定自己不行,长期处于自卑情绪之中,不善于交朋友,认为每个同学都是敌人,想要战胜每个人。经过长达一年的自我斗争,终于又一次成绩达到班级第17名。放假回家的火车上都趾高气昂的看待其他乘客,甚至因为拒绝别人的好意,不小心碰翻他热心递过来的糖。今天还记得他对我说,你不吃就算了,干什么还要打翻我的糖,我连对不起都没有说,因为觉得自己考了第17名,不屑与其他人交谈。现在想想,当时的心理真的算是扭曲了。

当我拿着这样自己都觉得非常棒的成绩回家时,只有妈妈的一句不错,继续加油,她就去忙了。之后就是在外人面前夸我多优秀,她朋友附和着,就是优秀,看起来就像仙女,都不正眼看人,而且话也不多。现在想想真是凄凉,费尽全力折磨自己,却换得她跟别人的炫耀。像是她为此做了多大努力一样。

假期过后返校,又以与之前相同的状态每天学习着,煎熬着,成长着。有时候实在考不过别人的时候,就会痛心疾首的想为什么要我要出生,为什么我不优秀,为什么我不能杀死自己。此后依然每天努力学习,不过再也没有考过很棒的成绩了。妈妈忙于生意的同事,依然不忘嘱咐我好好学习。

因为一次意外,我不得不到家乡的县城里继续读初三。回到家乡没多久,妈妈告知我她要和我爸爸离婚。如今依然觉得这个消息如同五雷轰顶,贯穿我的生命。当时我哭着求妈妈,能不能不离婚,我不想没有妈妈或者爸爸,她边哄我说,妈妈和爸爸还在只是不生活在一起了而已,什么都没有变。于是在我初三开学的第二周的某一天上午第一节课,我很平静的问我同桌,你知道我爸爸和我妈妈现在在哪么?她答,这个时间他们应该都在家里吧。我说,他们现在在法院里离婚呢。我同桌一脸惊讶,而我一脸平静。

从那开始,我开始从大家眼里的好学生沦为上课不听课,放学不写作业,总是看不完的电视,玩不完的电脑,一周花100元,不知道花在哪,出去玩要打车,再也不坐公交车。周末和朋友出去玩,天不黑不回家。因此还被同学的妈妈批评,你家又不近,这么晚还不回家。一气之下转头就走,招呼也不大,踢出去一个啤酒瓶子,砸到旁边的摩托车,摩托车在黑夜里响起刺耳的警报声,心理的畅快,如今依然能够感同身受。

horrible

因为成绩下降,但是在班级没有什么过分行为,班主任对我一直忍耐着。知道中考前的动员大会,很多学生家长都到了现场,包括我的妈妈。那次大会我完全听不进去,心里轻视着一切,就这垃圾考试,还需要叨叨半天,又不是高考。全场都和好朋友聊天,而且很开心。结果会后,在大家都回教室了,班主任逮到我妈,在教室门口的大厅里训了我妈妈。天啊,我妈妈那么强势的人,居然被别人当众训斥,我感觉到我的脸面无处安放。然后开始了偷偷学习,上课随便听听,下课努力补上不会的。我偷偷学习只有自己知道,以至于中考之前,家人都说考不上高中就给我买羊,让我去放羊。虽然是玩笑话,但是他们已经触犯到我的尊严了。让我非常生气,最生气的是妈妈居然笑着附和。现在依然能想起妈妈边嗑瓜子,边帮腔的样子。厌恶。

在我艰难的成长过程中,最让我痛苦和忍受不了的,是妈妈每次都拿曾经的变态扭曲的我和当下的我做对比,她会说,你在初二之前是多优秀,现在怎么这样了呢?你怎么不知道上进呢?你怎么不听话了呢?你怎么不好好学习了呢?你怎么。。。。。。。


freedom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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