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无尽荒野

  炙热的烈日炙烤着大地,在深黄色的荒野土地上,空气扭曲蒸腾着,一眼望去,没有边际的土地也随着空气扭动着。广袤无垠的荒野与远处的天空相接,连成一片,如同整个世界只剩下天空与毫无生机的荒野。一阵热浪吹过,在地面上卷起一阵风沙,这时连天空都一并变成昏黄一片。

  这片荒野与荒漠相怜,时常会有铺天盖地的沙尘暴袭来,将整个荒野淹没。这时,风沙似乎又变大了,风暴夹杂着更多沙尘,在空中翻卷,呼啸。遥望另一头的远方,在几百公里以外,一块遮天蔽日的黄色帷幕正在静悄悄地逼近。

  在不远处,伫立着几大块黄土岩石,那是天然铸成的,身形扭曲,却屹立不倒。在其中一块岩石中间,架设着几块破旧的木板,隐约像是一道木门和供人站立的平台。

  在这块岩石的另一边,更高的位置,还开着一道小口,从这道口子里望去,里面是木板搭建起的一个空间,有人生存的痕迹。

  伊凡突然睁开了双眼,不知在呼啸的风暴中惊醒,还是被饥饿弄醒,他痛苦的扭动了一下身体,掀开了身上的被子,从破旧的木床上爬起。房屋内都是由木板与木块搭建而成,木制的墙面都紧贴着岩石空洞里的墙体,有些没有木板的,能看到裸露的岩石。整个房屋约莫有40平米,角落凌乱地堆放着各种残破金属物品,零件或者铁板等,除了伊凡刚刚躺着的床,还有一张木制的书桌,上边是一个两层的书架,堆放在古老的书籍和一些古怪的装饰。书桌上散乱着摆放着各样的维修工具,螺丝刀,钳子,焊具等。

  在书桌的另外一边,是一个储物用的木柜,有一个人那么高,里面凌乱的放着一些饼干或者黑面包,还有一些不明包装下的食物。伊凡平时都会维修一些小物件,而后驾驶着机车到几百公里外的一处荒野集市换取卡特。卡特是这个世纪的通用的货币,一卡特差不多等于一个黑面包。换取到的卡特可以购买一些食物,而他将所有的卡特都拿来购买食物也只是勉强维持生计。

  伊凡眯着眼睛看了一下头顶上的那道小口,那是房屋里采光的天窗,微弱的光线从天窗里透出,他看到了窗外一片昏黄,风沙正在外头肆虐。一些冲撞进来的风沙夹带的沙尘,将头顶的孱弱的横梁吹得咿呀作响,导致那盏悬挂在横梁上的燃煤灯也开始摇晃,一时间,房屋内忽明忽暗,灰尘四起。

  “唉。”伊凡叹了一口气,木窗在他的注视下缓缓关闭。一瞬间,房屋又恢复了平静,只有燃煤灯还在轻微的左右晃动。天窗的木板发出咔咔的声响,平静又被打破了,伊凡早已习惯这一切,不再理会天窗,他走到木桌前,拿起水杯,来到一台破旧的黑色金属机器边,将水杯放在如同水龙头的物体下,按动开关,一条细小的水柱从水龙头落入杯中,可是没过多久,水柱就变成了几滴水珠,最后,水珠也没有了。任凭伊凡怎么按动开关,再也没有水从水龙头出来。

  那是一个伊凡自己改装的,通过收集空气中的水气,产生饮用水的机器,最近几年,这片荒野温度越来越高,收集到的水也越来越少,这片土地似乎已经不再适合人类居住,原本住在附近几座岩石上的邻居也都离开了这里,只剩下他一个人在这里生存着。他不知道已经多少天没看到一个人。

  伊凡看着杯中的水,依稀倒影着他的脸,他抬头看了一下由集水机一直延伸到天花板的黑色管道,小心的喝了一口水。

  “还是去看看吧。”伊凡自言自语的说。说完,他放下手中的杯中,来到房屋的另一侧,那里有连接着天花板上的阁楼的梯子,伊凡利索的爬上梯子,翻开通往阁楼的挡板,来到了只有10来平米的阁楼。

  阁楼也是由木板搭建而成,空间很小,天花板上有几个拳头大小的小洞,直通外界,在阁楼的一边,是一扇用来瞭望的小木窗。唯一奇特的地方就是在小木窗的下方,是一个插满了各种遥控手柄的铁制控制台,上面还有几个仪表盘,而控制台下方是延生出小阁楼的数条管道,显然是一个具有某些功能的操作台。

        伊凡只能猫着腰,从几台蒙着沙尘的机器中,找到了集水机的主体,伊凡用手将机器的灰尘拍走,仔细查看着,却没有发现机器哪里故障了。

  这时,伊凡隐约听到奇怪的声响,他用耳朵贴紧那台机器仔细聆听,发现声响并不是从这机器上发出的,而是来着外界。

  “奇怪。”伊凡嘀咕一声,挪动到小木窗前,将木窗打开,顿时风沙灌入,呼啸地充斥了整个阁楼,让伊凡一时睁不开眼。他挣扎着将头探出窗外,眯着眼睛,试图看清外面的情况。外头黄沙遮天蔽日,充斥了整个空间,呼啸的风声和沙土的摩擦声混杂着,而这只是沙尘暴的先遣部队,它真正的主体还没有到来。伊凡感觉风沙咆哮的声音从四面八方传来,很难听清刚才那奇怪的声响从哪里传来,但是他已经能听清,那是引擎的声音,而且是大功率的引擎声,不然声音早就淹没在着沙尘之中。

  伊凡只能勉强眯着眼,向远处看了看,在肆虐的黄沙中,他发现了一点不一样的颜色,那是一道军绿色的东西,在沙尘中时隐时现,慢慢向伊凡的方向开来。过了一会,伊凡已经能够辨认出来,那是一台8米多长装甲车,厚重的金属钢板将装甲车包裹的严严实实的,一根黑洞洞的机枪枪管从车顶或者两侧延伸出来,差不多一米多高的车轮下,黄土翻滚,如同黄色的水浪。虽然装甲车看起来像一辆巨无霸,但是在这沙尘中,依然显得很渺小,如同大海中的一叶扁舟。

  离得越近了,伊凡甚至能看到装甲车里的人,这时,装甲车的车顶上,一个铁盖打开了。一位大汉从那个洞口站了起来,朝伊凡喊了一句,伊凡只能勉强听到几个字,他有点发蒙的看着那个人。大概是太久没有和人交流了,一时不知能说什么。

  大汉又大喊道,这次伊凡能够辨认出来,他说的是,能不能让他们到伊凡那避避。伊凡一愣,点了点头,伊凡的理智告诉他不应该在这荒野中随便让人进入自己的居住地的,但是伊凡太久没看到人了,打从心里想让他们进来家中避难。

  伊凡将头缩了回去,关上了小木窗,阁楼顿时不再闹腾,只是地板上蒙上了厚厚了一层沙,伊凡这时突然有点后怕,也许他不应该那么草率的让这些人进来这里避避沙尘暴。伊凡还在犹豫,但从岩石外一进传来一阵震动,装甲车不偏不倚地停靠在了岩石外那道距离地面两米多高的木门下。

  没有人知道,这如同接轨一般的停靠,让伊凡走上了不一样的人生,不一样的世界,同时也连接了这些人的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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