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一哥们儿,姓罗,虽然认识有7年了,素质极低,和他聊天5句话离不得一句妈卖批。一米七出头的个子,却长着一双43码屠龙大脚,此人长相生猛,一张长脸上挂着两颗牛蛋那么大的眼睛,再给他配上俩犄角,活脱脱的一个牛魔王。
身边的很多朋友给他的评价就两个字:豪爽。
说到老罗豪爽,我觉得他一大半是遗传。老罗的外公是四川人,哈军工最早的一批大学生,参加过抗美援朝,后来被分到九江船校当校长。老爷子快90岁了,意识多少有些模糊,但每次我去他家玩的时候,老爷子都会抓着我的手长篇大论,把他当年扛大炮炸美国大兵的事讲给我听,时而老泪纵横怀念起他死去的战友,时而唾沫星子直飞骂他狗娘养的美国大兵。待老人家讲乐呵上头了,经常发张红票票给我零花,哈哈,那我可不含糊,秒速把钱捅进口袋以后立马给老人家点根烟:“爷爷,您先抽支烟,慢点讲。” 罗妈妈也曾是军人,年轻的时候在北京当通讯兵,走南闯北到哪儿都是战友,为人也是极为豪爽。阿姨做菜很好吃,我经常跑到他家混吃混喝,经常一进门,就听到阿姨喊:“石亚辰来了啊,桌上有酒,自己倒着喝哈……”
在我们读高中的时候,老罗就是我们眼中的土豪,一般他身上的钱都是我们零花钱的好几倍。但事实上,他不是什么富二代,只是罗妈妈在那时候就会把每个月的生活费在月初全部给他。记得去年周志康过生日,请我们这群酒肉朋友吃饭,茶余饭后等到要埋单的时候,那二傻子发现自己钱没带够……二话不说,罗俊涵一声不吭的用生活费把账结了,那钱他也没找周志康要,也不晓得他那个月怎么活下来的,只知道他后来爱上了统一老坛。
在我的印象里老罗为人很好,见到谁都是龇着个黄板牙笑嘻嘻的,但是有一点我觉得是他的一个缺点吧,他特别强势。像在以前,很多事情,即使他不是很懂,他总能扯出个1234,给人一种压迫感,让人家信服他,和他在一起的时候我一般不发表意见,因为我知道,我争不赢他。但在这个寒假,和他的几次接触我能感觉到他的一些变化。现在的他更多的只是给一些很实在的建议,不再多说一句,我问他:“跌不是你风格啊,怎么不说了?”“有些事,你吃了几次亏就没明白是怎么回事了。”虽然我嘴上调侃道“呦呦呦,将还学会装油子是吧。”但我心里明白:他成熟了。
英雄难过美人关,更何况是这臭傻逼。老罗高中时谈了个女朋友,从高一谈到高三。全年级几乎没人不知道他疼女朋友,为了她,老罗和老师闹翻过,放过兄弟鸽子,甚至和女生吵架。高考毕业后,他俩开始了异地恋,还是很相爱,但爱情若是能讲得清,就不叫爱情了。凛冬未至,仍是深秋 ,九江的十一月可以用干燥来形容,而老罗的心上却爬满了青苔,大概是因为过于潮湿的原因——当所有人认为他们会天长地久时,因为某些原因,他和相恋三年的女朋友分手了。分手后,老罗整天一副满不在乎的模样,他常说不就是个女人,再去找一个不就行了,但我隐隐的感觉到,他没有放下。直到后来有一次我们几个兄弟聚在一起吃饭喝酒,他说出的一些话也应证了这一点。在几箱啤酒下肚以后,他有些醉了,陈昊洋忽然向老罗举杯问:“你心里还有她么?”话毕,老罗放下酒杯,双眸突然失了神,头埋的很低,眼皮往下搭,仿佛曾经的回忆全部涌上了头,快乐的、痛苦的都在他眼前重演了一遍,那个表情,就像是丢了整个世界,如果他是个女生,当时那个样子真叫人心疼。顿了几秒后,他一言不发地点了点头,然后又仰头,将杯里的酒一饮而尽。那天晚上,喝醉了的老罗吵着要我送他回家,好嘛,送就送呗,但一等出租车在船校一停,这卵人就开始吐,扶着一棵树不停的给它施肥。没辙,我让柯筱雨送了点纸和水下来给他漱口擦嘴,等柯走后,这傻子突然抱我大腿,索性还说了句良心话:“石亚辰啊,以后你和柯筱雨就是我亲人啊!”自那一天起,老罗删掉了那个女孩的所以联系方式,真正做到了他自己嘴里“拿得起放得下”的男人。
后来有一天,老罗突然良心发现打电话关心我:“哥啊,谢谢你那天晚上送我回家啊,那后来怎么回去的啊?” “你下回也来体会一次半夜一点半被黑心司机在三中丢下来,最后从三中走回大中大的感觉。” “等你结婚我要给你包红包。” “你TM说废话,我要大红包!” “三个月工资” “你等会,再说一遍,我开录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