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听雨落

夜晚静静地听着雨声睡觉,一滴一滴如歌如诉。诉说着雨夜的静寂,诉说着乡村的安宁,诉说着似曾相识的场景。

总是会在某一瞬间,感觉现在经历的事情,曾几何时发生过,我有时在想那是不是人们常说的第六感。但听着落雨的声音睡觉却真真切切经常会发生。雨点打落在窗户的防雨棚上,有节奏发出清脆的声音,像音符在五线谱上跳跃,欢快而又灵动。

不同的年龄,不同的场景,听雨的心情却相差甚远。

那些年,独身一人在县城读高中,起初,与同学一起租住在校园里的一户退休老师家。老师家里住着二层小楼,院子里盖了四间小瓦房,专门租给乡下来的高中生住。我和同学住的那间屋子,在最里面,平时得不到光,每到下雨的夜晚,我们就一边听着雨声,一边写看书写作业,顺便拿盆接屋顶漏下来的雨水。滴答滴答,雨水滴在盆里,起初水花落到盆里碰撞成碎雨屑,四下射去。等到盆里积的雨水多了起来,雨点落到盆里,就会形成一朵朵水花。雨大的时候,屋里的雨下得也相对快点,不用期待啥时候落下,雨小点的时候总会莫名的等待,这雨滴怎么半天还没有落下来。

我和室友就这样,听着雨声写作业,这声音像极了酸涩的青春,但又充满期待,这期待包裹着梦想。那幽深的夜,那滴落的雨声,如同是我们奋斗年华里的小插曲,虽不优美不动听,却能赶走困意,留下了与众不同的回忆。高中的时光也在渐渐的淡忘,但听雨却是其中一件令我忘不了的事情。

再后来,我搬离了那间“漏室”,独自一人住到一位八十多岁的老奶奶家里。老奶奶住在楼下,我住在楼上。屋子不再漏水,二楼只有一间房,我一个人住,房前还有一个相对宽敞的阳台,平时早上起来晨读,或在周末不回家的日子里,与被子一起晒晒太阳,很是惬意。最欢喜的就是下雨的夜晚,说也奇怪,住在不漏的雨的屋子里,特别喜欢下雨。房间的书桌正好放在窗户前,一个人,在寂静的夜晚,趴在书桌前学习,如果再加点滴滴答答的雨声,让求学之路不再那么孤独。

这一年,居住的环境好了,但因为是我一个人住,这是我第一次一个人住一间房,多少有些很害怕,然而最害怕的是楼下的八十多岁的老奶奶,忽然会离开这个世界。我见过生死,爷爷奶奶去世的时候我都在场,但独自面对生死,我的内心还是无法接受的,或许是因为太年轻,但即使是现在也还是害怕。然而直到我离开那个地方,很庆幸老奶奶依然健康快乐。

人们对雨的感情总是很奇妙,但雨天总给人一种悲伤凄凉之感,大概是因为雨落下的样子像极了眼泪。文学作品中,当作家们想要渲染一种孤寂心酸的场景时免不了要设置雨夜或者大雪纷飞的夜晚。

连续的阴雨天确实会让人感到郁闷压抑,但追梦路上的雨总给人一种奋力向前的冲动,就像那句歌词唱的一样:不经历风雨怎能见彩虹。即使未来一片迷茫,但内心总是充满希望,在那黑暗的时光里,只有希望和梦想才能支撑自己努力向山顶上爬去——或许就看到日出了呢!

【无戒学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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